闷着头做记录,这太不合情理。
“王叔,我问您个问题,您若是觉得不方便,就当我没问过。”
敬语都用上了,坐在书桌对面的王贤成可不敢托大,这少老板莫看才初三,可比老板还精明,不愧是天才。
“你讲,只要我晓得的,保证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不愧是林校毕业的,李家明笑了笑,不急不缓道:“王叔,按您的学歷,应该能坐机关,怎么就到纤维板厂去了?就算是后来改制,您也应该是事业编干部,怎么又会下岗呢?”
“哦,这事啊?”
精干的王贤成叹了口气,说起他的煳涂事来。
还真是个煳涂事,刚毕业的时候,赶上县里办纤维板厂,他一时热血沸腾,跑去厂里当技术员,后来又当厂办主任。按说领导也够器重了吧,可他看到领导们一些违纪行为,脑子一发热就嘴巴乱讲,结果又成了技术员。等下改制时,局里胡乱把他塞进林业公司,一个月拿着一百五的基本工资。
“讲起来,我还得感谢柳局长。要不是他让我停薪留职,又推荐我去家俱厂,我现在还拿着一百五十块钱的基本工资,连老婆崽女都养不活。家明,我们是有家室的人,已经冒不起大风险了。”
那就难怪了,一边是恩人,一边是现在的老板,也够难为他了。父亲也够粗心的,走的时候连招唿都不打一声,要不是自己谨慎惯了,这个王贤成也是个谨慎人,还指不定会多被动。
“王叔叔,谢谢您的坦承,时间不早了,我不留您吃饭了。”
“没事”
送走了王贤成,李家明跟大伯说了一声,虽然信任别人够聪明,但小心总不会错的。
一会饭菜好了,李家明也讲起毛伢他们的事,这几天太忙了,实在是抽不出空来处理。
“毛伢,看这样子,估计要等到除夕,才能谈得完。我们的事要先拖一拖,等过完年,我们再结账?”
“没事,我又不急。”
真没事?这小子就是想沾点光,才守在这的,好笑的李家明打趣道:“毛伢,这次我们厂里账上没钱了,要不你那些钱,先借我周转一下?”
这次贩笋,毛伢能分到十多二十万。钱是很多,但他还真不在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