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月后,靖安候归朝。
铅华殿中,女帝正抱着靖安候,二人小别胜新婚,诉完衷肠,女帝犹豫了许久还是召乐董相进宫。
女帝这样告诉董初绾道:“这是孤同夙寒演一出戏,这戏里孤唱白脸,夙寒唱黑脸。”
董初绾紧紧攥着袖子,极力控制泪水溢出眼眶,平静的听女帝继续往下说。
“骠骑大将军早在七年前就已叛变,但那时他威望甚高,权倾朝野,手下党羽太多,刑部尚书李大人、京兆尹赵大人、大理寺卿薛大人皆是他一手提上来的。孤求教于靖安候,请出摩耶山人商议,最后想出这荒唐法子。”
董初绾忍着泪水夺眶而出:“那日摩耶山人带走夙寒的尸体,女帝可知山人将他的尸骨葬在何处?”
论及此,女帝长叹一口气,无限骄傲与风华微微收敛:“也许在太衡山,也许吧。”
她听完后笑的五脏六腑都搅在一块儿,眼中的湿意深深埋在杏花微雨中。
同年,董相辞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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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此步行上山的时候,摩耶山人不曾变。见她来了,老人亲自斟了一盏茶,道:“董姑娘,屋里坐。”
微微躬身道谢,董初绾端正盘坐在小案旁,如那日的夙寒一般平静自得:“山人觉得如今的初绾有禅意,何以见得?”
“你的眼睛安静的像一泓死水,故而你的禅意就在心中。”山人将茶推至她面前,示意她品尝一二。
董初绾细呷一口,不知怎的,眼泪便不受控制的流下来,她望着那摊开的经卷,那是一本古老的佛经:“夙寒是先生唯一的弟子,如今他去了,初绾愿意代替他,陪您度过这漫长的山中岁月,做他从前做过的事,过他本来该过的日子。”
“你为什么喜欢他呢?”摩耶山人觉得诧异。
这个女子的转变实在是叫人匪夷所思。
“因为这样。”董初绾微微一笑,手划过那壶夙寒曾提着的玉壶的轮廓,又学着那日夙寒的样子斟满一盏茶,道:“因为这样。”
摩耶山人愣了一刻,遂即笑了,摇头叹气,仿佛在呢喃:“如果我救活他,如果寒儿没死,如果重来一次,如果……我想我该成全你们。”
那阵不知哪个方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