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湛夜自和妖鸟一战后就断片了,但看到遍地的妖族尸体,他也不难猜到是自己黑化暴走后干的。
他高估了自己,低估了邪气,在血炼源源不断的妖气下,他只觉得自己沉入了黑色的海洋里。
仅剩下的意识就如光透过海水,随着他的下沉愈渐愈远,最后彻底的消失。
想必最后是师伯出手将他关在星陨坑里,倘若自己是在人族的城池中暴走,此次的除妖之行就成笑话,他就是那个最大的妖物。
想到这里,湛夜看向四师伯的眼光愈发感激起来。
“为何放下剑。”彭洮终于说话了,没有什么客套,有的只是质问。
湛夜像是忘带作业的学生,沉默了片刻后说:“弟子不是他的对手。”
体力灵气完全无法调动,全靠仅剩不多的阴煞之气才能维持气海的流转,就连站着都不是一件容易事情了。
况且这个妖族实力之强横,就算自己满状态也不是对手。
“不是对手就放下剑,那你不如引颈自戮。”彭洮说得轻淡,但就是这种语气才更令人羞恼。
“是啊,你自己抹脖子吧。”一边的牛大双手插胸前,赞同地点了点头。
“弟子明白了。”
湛夜拄剑站定,将剑尖对准了牛大,不管这是不是师伯的考验,这似乎也是他当下仅能做的。
牛大不屑地撇了撇嘴,转身就要继续去吸收血气了,他才懒得陪这对师伯、师侄玩。
在彭洮没开口之前,他是想杀来着,但现在就算了,自己被当成了块磨刀石,这种感觉还真不爽啊。
只是他发现自己抬起的脚竟然放不下去了,他猛然回头,死死盯着彭洮,一字一顿地说:“你做了什么!”
彭洮没有理会,依旧看着湛夜:“杀了它。”
“哈哈哈,你让一个元婴去杀妖王后期,我就算站着不动随他砍,他也砍不出一道口子。”牛大像是听见了可笑至极的笑话。
随即他一振身,一层薄薄的红色血气从他的身躯中逸散开来。
借着血雾的附着,他这才看清一根看不见的锁链已经缠住了他的右腿,他奋力扯动锁链,锁链紧绷,大阵的光幕上荡漾出一道涟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