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豆腐放在木桌上,又将那两块方糖放进抽屉,男孩有些庆幸,还好母亲不在。
他总是很怵母亲的责罚。
厨房里的门是虚掩的,男孩打算趁母亲不在先去尝一尝鲜鱼汤,门打开了,男孩却首先看见了一个吊在门口的什么东西。
母亲死了,房梁上挂着一条麻绳,母亲踩着小木凳走上去,脚上还穿着她和父亲结婚时的鸳鸯红鞋,母亲将头套进麻绳里,凳子晃了几下倒了,母亲的身体便也抽搐着冷了。
总是说着“日子总是要过的”的母亲死了。
死亡是平静且残酷的。
那一晚男孩头一回没有再听母亲的话去管父亲,锅里的鱼汤其实根本没有鱼肉,母亲将火开的太长了,鱼肉都被煮化了,男孩将汤盛了三碗,又学着母亲的样子炒了几个菜,小小的方桌上摆满了东西,便好像热热闹闹的真的是有三个人在一块儿吃饭。
男孩在厨房中跟着母亲的尸体躺了大半夜,等到第二日鸡鸣的时候,才终于听来隔壁房间里父亲的叫骂声,“姜小丽,你个婊子黄脸婆的你是不是死了?昨儿就没给老子端饭,你信不信老子打死你个贱蹄子!”
父亲的骂声引来了许多观看热闹的人,他们隔着门缝在他家四处张望。
“姜小丽死了。”男孩冲进父亲的房间,男孩的手里还攥着厨房里的菜刀,脸平静的像是中邪了一样。
父亲被骇了一跳,男孩又重复了一句,“姜小丽死啦!”
菜刀举了起来,父亲拖着腿四处想逃,嘴里大骂着“格儿子要杀老子了,这还有没有天理啦!”
可那柄刀却并没有落下来,而是被男孩摔在了地上,刃上砸出好大一缺豁口。
男孩摔了房门跑出去,蹲在墙角缓缓的蹲下身去,这时眼泪再也忍不住,他嘶吼着,旁若无人的失声痛哭起来。
母亲的葬礼很简单,那一日男孩给他和父亲煮了两碗白汤面,给母亲的坟前也放了一碗。
邻居们瞧着父子可怜,也有给来送钱的,送挽联送米面的,男孩很礼貌的谢过各位叔婶,也没有推拒收下了。
母亲死后的一个月,男孩也将父亲照顾得井井有条,学是不能上了,又过了几日,男孩将母亲养了大半年的鸡全卖了,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