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并不是他有什么狗屁的恻隐之心,而是楼商觉得,出于对兴尧和归寒的安全,还有出于对他们这些在这鬼地方不得不拧成一团又被促使着互相猜忌的人的安全,他不能说出去。
起码这几日。
而且那个家伙……他们到底应该怎么处理?
……一切尚说不清楚。
兴尧和归寒晚间睡在杂物间旁的那间空房中。
朱诉月那件事委实不好办,却也幸而她最后并没有再坚持。
赵温最近确实变得有点疯疯癫癫,他的眼窝已经有些陷了,眼皮松松垮垮的,甚而在今日下午的时候,他突然发现他的牙齿竟然也脱落了,不知道什么时候脱落的,也可能是喝汤的时候吞进肚子里了,也可能是……被他自己给吃掉了。
赵温的记忆最近十分混乱。
这该死的梦魇,他头疼的思考着,前几日还只是恍恍惚惚的几个人影,而现在,这些影子已经完全露出了恶鬼的模样,伸着长舌、瞪着铜铃大眼……都在向他索命。
是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严重的?
什么时候?
哦,好像是他疯狂的决定要杀朱诉月的时候。
但那个女人是杀人犯啊,她才是最该死的!是的,杀了她!杀了她!杀了她他才能活,杀了她,他的柔儿,他的……他的所有的一切才都会重回原轨。
可是……
又为什么没有成功呢?
为什么没有成功?!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房间里就只赵温一个人,他狠狠地将脑袋向桌角磕去,“咣当!”一声,脑袋还没被磕出一头血来,桌子上的烛台倒在剧烈的晃动中“啪”的掉到了地上。
“霍——”
那点豆大的光一灭,整个房间里便只剩下黑魆魆的一片。
“知县大人——”
黑暗中仿佛有人在他耳边呢喃,嫩生生的孩童的声音,“知县大人——”继而好像是这个孩子长成了个十六七岁的少年,声音明显生涩。
又是梦魇!这该死的!
赵温想爬起来,哪怕动一动手指……动不了,连抬起睫毛的力气都好像被抽离了。
而哭泣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