纵然村子里近来出了许多邪门的事,但他们眼前的这个狐婆,起码在面对谢付生离奇的死后,第一时间不是和老村长先商量着对策,而是直接跟着谢贵生等人一块跑到老村长家闹事。
归寒从不在意人情世故不会瞧出来,可兴尧却都看在眼里。
有人心的地方,总少不了猜忌、利益、纷争。
就算是如“世外桃源”的这里也一样。
同样都是镇守村子十几年的老人,为什么她就要比老村长低一头。
绳索一松,狐婆差点没有站起来,的确,她方才是真被归寒给唬住了,要不然也不会想到装疯卖傻这种办法。
兴尧抱臂没动。
倒是归寒将她扶了起来。
“扣!扣!扣!”
“有人吗?有——”
声音卡了半截,木门突然打开一条缝,从缝里透出一张干枯苍白的脸,“来干什么?”
“我……我,”年轻人被这张突然出现的脸吓得朝后缩了下,“婆婆,我问一下有没有,”努力朝门缝里张望了下,话头一拐,道,“就是明天就嫁狐娘了,念凤怎么样?”
“念凤好着很,”狐婆冷冷道,“从今天到明天都不能有人来见她,你快回去罢。”
年轻人撇了撇嘴,有点不甘心,却迫于狐婆的威望,提步走了。
“我将我们村子里有关嫁狐娘,有关借寿的事情给你们说,相应的,你们就当没来过我这儿就好了。”狐婆道。
他们各自都怀揣着不可告人的心思,兴尧“哦?”了一声,“怎么说?”
罗盘指针刚巧卡至酉时。
黄昏,透过后窗户的光线暖而亮,影影绰绰的映着屋后树木的光影,一片祥和得不像话。
屋内的潮气仿佛突然散了。
“……一切要从十五年前说起……”
如老村长先前所说,十五年前,胡家村并不在这座山上,那时候他们村的人都生活在山脚,有一年村子忽然闹了疫病,得病的人会先是会觉得肚子胸腔里像火烧过一样疼,而后渐渐手脚身体都似被火烫伤一样冒出豆大的脓疱,而等到身上的脓疱渐渐长满的时候,这人已经从内脏到骨头到皮肉,都腐烂得不像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