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手指苍白有力,细细抚过棺材的缝隙时,仿似能感受到这棺木的温度。
而后猛然一掌掀开棺材板,巨大的声响中,又立马翻身飞了几张符纸出去。
棺木的底下有鸡血浸就的红绳围了一圈,可现时此下,那红绳竟已然断了。
不得不说……这邪祟有点凶。
也的确许久没见过这么厉害的邪物,兴尧一瞬突然感兴趣起来。那棺材盖飞出去压坏了它旁边一张桌子,众人又忙四散退回原来的院子。
一团黑气从棺材中冒出,他赤手就伸到棺材中去抓,须臾却从那具尸体的底下扒出只涂着唇脂白/粉的布娃娃,“傀儡!?”他低咒了声。
能在他眼皮子底下耍调虎离山之计,兴尧的怒火劲算是上来了,一院子人便又见这道士手里拽着只白脸娃娃气势汹汹的从吴大娘家出去。
“忒个凶嘞!”有人叫嚷。
“大师您要到哪去咧?”有人急急的喊。
“这……这可如何是好?”有胆子较大的人走上前去瞧那副棺椁,便见棺椁里面吴大娘那具尸体经过方才的搏斗,脑袋和身子已然分离了。
因为尸体腐烂的格外快,而这种白事又向来讲究停尸三日,负责办葬礼的人便用羊肠膜裹了整具尸身,而现下这尸体已停了一日,红黄白水一股脑的攒在那层膜中,十分令人作呕。
这人只肖瞧了一眼,便蹲下身干呕起来。
又想起方才兴尧还直接将手伸进这尊蛹状躯体下掏东西,便又忍不住呕了一轮。
兴尧一直追着那东西到镇外的坟地,坟地里都是清一色的高大松柏,他追着那只黑影一路飞奔跑进坟地深处,那东西却忽然隐了气息。
松柏高大,又密密的挺着,延展出翠绿的枝叶便似只巨大的绿色屏障,牢牢地将艳阳的光一分不落的挡在外面,只余下寸许斑驳。
已至下午黄昏,兴尧的脸在这丁点斑驳中倒显得明亮起来,转悠了许久这邪祟都不显形,他有些不耐的抬腿踢了旁的松树一脚。
却不想那树上的积雪“哗啦啦”扑下来,兴尧咒了一声,眼疾手快的蹦到一边。
便是这时,曾经在老婆婆房里的那道熟悉的气息又隐隐扩散开——破败尸体的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