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寒料峭,正月里的日子,竟连续下了好几日的鹅绒大雪。
灯火也被雪意烤得没了气焰,店中小二第二回提着灯笼挂在屋檐下,那丁点冷火突然炙热的“噼啪”了下,映红了一角幌子上的“曲”字。
猛然,店门被风雪“吱呀”推开,迎面走进一个着暗黄道服眉眼俊俏的人。
这人边摘下帽冠边掸着衣上的雪,因为风雪缘故许久未来客人,那店小二还没反应过来,那人已搁下他那只破破烂烂的拂尘径坐到长凳上,“哎小二,来碗滚葱花汤面,再上壶滚酒!”
说着将帽冠放在炉火上烤,“这要命的天……哎,烤火不要钱吧?”
这人的骨节苍白有力,亦或许是因为寒冷,脸色亦透着冰冷的灰白,唇色有些青,一双眼却炯炯有神,那店小二不自觉的多打量了几眼。
可这人行为举止又随意至极,声音肉耳可闻的漫不经心,看着应该是个活人,便稍放平了惊吓的感觉,道,“烤火不要钱,客官若不嫌弃,咱给您拾掇间客房,您晚间可以住下。”
“有劳。”这道士卷了卷自己的道袖。
风雪里无客,角落里的厨师正昏昏欲睡,被店小二踹了一脚,骂骂咧咧的放下暖炉,撸了袖子走进厨房,不一会儿便飘来浓烈的饭香味。
兴尧“呲溜”的吸了口面条,刚叹了口热气说好吃,下一秒便连汤带面吃了个净光。
“还有吗?”他摸着肚皮道。
“……还有还有。”店小二呆愣了许久,才慌忙跑回厨房让厨师再做了一碗面。
兴尧连吃了七碗,意满足的打了个饱嗝。
他在桌上放了串铜板,而后翘着二郎腿,撩起衣服擦了擦嘴问,“向施主打听个事,你们这,最近有没有什么猎奇的灵异事件啊?”
小二收了钱,态度殷勤,但这年头天下安康,他们曲镇各户都能自给自足,哪来灵异事件。
便给兴尧倒了杯滚酒,斟酌着问,“不知客官要打听什么样的灵异事件?”
兴尧啜了一口总算觉得周身都暖和起来,让那小二过来点儿道,“就是……你们这附近有没有譬如,夜半掘坟啊,离奇死亡啊,或者是诈shi诅咒意外得癔症,这种类型的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