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是富户,出得起甲具,最多也只能做车右和御者,地位甚至不足以参与这种哪怕只有几百人部队规模的军事决策。
话头转回晋军帐内,坐在首位的旅长先奚,面色阴沉地听完面前衣衫不整的手下汇报,手里攥紧的酒爵都快捏出手印了,而两侧跪坐着的各人也是神色各异,毕竟“逃”回来的先颗带来的消息太过劲爆——先颗自述,他领着自己一伍的甲士,外加先奚自己畜养的骑卒两人去完成先奚的任务,即探索赤狄口中的羊肠-白陉通路,如果真能如赤狄所说,能直达晋城盆地,那么走完之后就直接取道回原邑。
原邑是晋文公封给先氏祖先先轸的大城,被晋国所灭的原国的国都。
可是,先颗没七天就独身回营,还甲械尽失,自然是遭遇了变故。
而先颗也是这么汇报的,他自述受到南边本来顺服的赤狄廧咎如(qiánggāoru)部的大队埋伏,该处狄人倾巢而出,其送的向导也把他们带入绝地,虽然先颗小队装备精良、训练有素,又有骑卒策应,敌人虽然无甲少械、男女混杂、老幼齐出,但地利不在先颗,敌人在山头射箭抛石,先颗小队奋力突围,杀敌无算,但终究寡不敌众,全队上下向东“转进”,而先颗为了早报军情,一路翻山越岭,丢弃杂物,才得以回来报信。
头脑一阵眩晕的先奚,顾不得心疼自家甲士的损失,用手按住额头,焦急地问道,“家主的虎符和逆贼的彤弓难道也落入敌手了吗?”
“旅帅勿忧,在下就算是丢了性命也不能丢了这两物,当时追兵看我携带包裹,以为是财物,紧追不舍,在下为了脱身,叫骑卒暂时引开追兵后,把彤弓的包裹藏在一处树洞中,记下方位,留下记号,就和其他人一起分散突围了。”先颗滴水不漏地交待着,顺便摸出虎符奉上。
“你下去养伤吧。”先奚接过虎符,挥退先颗,又转向左手第一次序的跪坐甲士,道“若有其他先颗队士卒逃回,即刻让他们来见我。”
接着,先奚和帐中各人商议如何报复廧咎如部落,甚至防备营寨周围,一同围城的甲氏赤狄不谈。
视角转回太行山脉牟山东面不远,姬开和唐非两人正在洹水南岸的山上,眺望盆地边缘的那座象征着林州盆地统治权的城邑,中牟(今林州市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