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头将药金诊金一块儿存进安福钱庄的徐家账面。
后来莫子清也开始独立行医,收取诊金的方式也多依靠于安福钱庄。
而如今,因着吴家医案,莫子清的账面被官府封存,财产尽数充公。他去安福不为别的,只为将水茞的大部分嫁妆——那三根金条存起来,存在水茞的账面上。
他嘱咐掌柜,不要将金条折现,而是就原样返给妻子的账面,为此还多付了五十两的保管费。
掌柜收钱办事,他又问了镇江府中心地带哪有上等的客栈,在得到“重华街与富玉街街口有家颜记客栈”的答案后,他满意地点了点头,压低斗笠,飘然离去。
水茞说过,李家的府邸就在重华街上。
这是一条沉静狭窄的古街。厚重而典雅,青砖记载着岁月,岁月积淀着文化。然而,对于如今的莫子清来说,这里即将会变成一座坟场,不是李深那小子的,就是他的。
迎风飘扬的酒旗下,莫子清一脚踏进那家颜记客栈。他从袖中掏出一个银锭,要了一间朝南靠街的上房、一碗肴肉锅盖面和一壶热水。
上楼闭门,他放下斗笠,走到半掩的木雕纱窗边,死死盯着斜对面的李府正门,拳头不由攥紧,青筋暴起。
他想到了水茞。
不知水茞眼下在京城过的好不好,不知她是否以为自己必死无疑,单就她留的那封信里“若君死,苟活又有何意义”,莫子清想想都觉得后怕。
水茞的性子拗,他是知道的,但愿水茞能好好活下去,千万不要作出什么傻事来……
水茞那五百两的银票的确准备得周到,缓了他的燃眉之急,但她真的不用把那三根金条都留下,那是她几近全部的财产。
而他莫子清有手有脚,逃命的一路上,再不济还能依靠行医为生。下半生,纵使有缘无份,他依旧希望她能衣食无忧地活下去……
“开门!给我开门!”下面突然传来一阵女声。
莫子清往下一瞧,不知什么时候,一位身着杏色襦裙,背着包袱的年轻姑娘立在李府门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