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的最后一次。
果然,死前就是要多些刺激的事,才能记得清楚。
她朝他这边侧了侧身子,软声,“霍阎,我真的不想喝药。”
“你帮我倒了,好不好?”
霍阎:……
他冷眉,“不好。”
程嫤渔不快了。
“那你出去吧,换嬷嬷进来。”
霍阎看了她一下,转了身子。
程嫤渔淡淡的,但在看到他只是往桌边走去时,脸上的淡淡拧成了一团,她抗拒,实在是气到了,“说了不喝药了。”
霍阎把药端过来,在床榻边坐下,“不喝你之后只会更难受。”
她赌气,“那就难受吧,难受死我好了。”
霍阎瞥她,“别说气话。”
程嫤渔要哭了,“你好讨厌啊。”
霍阎嘴角拉平,他就不该答应郑嬷嬷过来。
面无表情觑她一下,他说:“先喝了。”
程嫤渔闭紧嘴巴。
这人有时候还是这么讨厌,前世就气了她几回,气得她脸都红了,现在她觉得今生的他更叫人生气!
她要和他春风一度时他不肯,她不想喝药时他又要凑过来,太讨厌了!
“不喝。”嘴巴在被子里嗡声。
两人僵持着。
好一会儿,霍阎先软下态度,他叹气,“回程还有二十几天,这二十几天你要每天都病怏怏地躺着?”
程嫤渔不作声。
反正前世最后她也是躺回去的。
看她完全不配合,霍阎脸色不好看,就没见有人任性成这样的。
两人继续僵持着。
僵持许久,反而是程嫤渔先出了声,她叹气,“霍阎,我本来也活不久,何必喝这些呢。”
霍阎斥过来,“说什么胡话!”
胡话?不是。程嫤渔原本也以为自己重来一回,事情总归是能得到改善的,但这短短十几天,她生得病甚至比前世还要多,她以为或许可以避免的这次生病,依旧来势汹汹,没能让她躲过。
她在想,就算她这回不落入寒潭,最后只怕也会有别的事叫她短命,叫她活不过那一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