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呜呜呜,胡娘你怎么那么想不开,谭儿那么小你忍心带着他上路……”和她关系好的忍不住低泣,面上流露出哀容。
“哎,胡娘也是个苦命的人,从小没了娘被继母磋磨,好不容易嫁了叶二又碰上流放。每天一碗稀饭粥哪里够吃,只能灌水混个饱肚,累的刚怀上的孩子没了,现在又遇上叶二的……”
“哎,这苦命的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到了幽北还不如现在呢,我也想一根绳子吊死算了……”
得了消息的差役匆匆赶来,喝道:“围在这里干什么呢,给我散开散开!”
他们确认了亡人身份,在名册上划线杠就丢下不管。
还是几个走得近的人偷偷挖个坑埋了,才没让她们曝尸荒野。
江兰朱和她们不熟,但也物伤其类,眼睛红红的,草草喝了碗稀粥就接着赶路。
安沐夏怕再打起水泡,揪了棉被的棉花,垫在大家的脚后跟。
林嬷嬷捂着胸口心疼道:“这可是新打的棉花,好好的一床被子,拆了给我们垫脚,真是可惜了。”
安沐夏揪了棉花还不算完,她还捆了棉被在地上滚了一圈,白如雪花的棉被立刻灰扑扑的,沾满了草叶碎屑黄土。
阿喜可被她搞不明白了:“小姐,你是疯了吧,怎么好好的被子要弄的这么脏,我们晚上还怎么睡觉?”
“我没疯。”安沐夏给了她一个白眼,示意她看前方。
蜿蜒曲折的小路上,几个面黄肌瘦的人互相搀扶着,拄着拐杖慢慢走来。
“你没发现吗?这几天我们路上遇到的流民越来越多了,开始还只是一两个,最近成群结队甚至一大家子逃荒的人都有。”
她白皙的面庞透露出一股异常的冷静:“现在我们人多,他们暂时还不敢拿我们怎么样。但如果再这样干下去,我们这一车目标,就跟羊进了狼圈一样。”
别说是那些流民会抢她们,估计流放队伍里,也早有不安分的人了。
阿喜瞬间明了,忙来帮她抓了一把泥,又小心翼翼地倒了几滴水搓成泥浆,糊在被子上。
“小姐,我们再弄脏点,等会儿太阳一晒,保准他们也看不出这是新的还是旧的。”
不过她们也不算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