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景伦在戏台班子上台时离开了司羽衣。
走进祝相府,他闻到一股久违的荷花味道,混合着泥土的腐烂气息,踩在石桥板上,脚底泛起绵密的疼痛,如针扎般,丝丝缕缕绵绵不绝,祝景伦缓过神来,针刺般的感觉瞬间消失了,白玉在手上捏到泛白,他冷笑一声,走进了书房。
“怎么才到?”祝云手上拿着毛笔,在纸上写着“厚德载物”四个大字。
祝云神色威严,说话的语速很慢。他当朝多年,虽和沈相共同担任丞相职位,但祝云在皇帝身边的话语权要大很多,也有祝云和皇帝从小一起长大且同窗的缘故。
祝景伦松开手上的白玉:“路上耽搁了些。”
祝云放下了笔,抬头看着祝景伦语气略有埋怨:“今日可是你娘亲的生辰。”
祝景伦温和一笑,嘴角的弧度恰到好处,像是经过计算一般:“我早已记不清她的模样了。”
祝云瞧着祝景伦这副模样,气不打一处来:“官场那套少用到我身上来。”
祝景伦面色沉下来:“从我八岁起便没了娘亲的记忆,父亲为何年年如此提醒我?逼我想起她?十四年前我进府的那一刻起,你可是千叮咛万嘱咐我的母亲是李氏。”
李氏李泽兰和祝云是结发妻子,相濡以沫早已二十多年,一直没有小妾和通房倒是成了一段佳话。
祝景伦十岁之前一直和母亲冯月寻一起生活,直到十四年前母亲死去,祝云将他接入府中,成为了李氏失散多年的心肝。
祝云走到祝景伦身边,语重心长道:“月寻一介女子独自把你养到那么大,是真的很不容易。天大的错误这么多年也该释怀了,也该去墓前看看你娘亲了。”
祝景伦听到“月寻”这两个字,身体感受到了浓烈的针刺袭来,密密麻麻布满全身,他的躯壳不断缩小,四周都是密闭的墙壁,潮湿的空气和漆黑的环境让他透不过气。
祝景伦深吸一口气,定住心神,眼神很冷:“父亲,这错误我自是难以谅解。”
祝云叹了一口气,口不择言道:“你母亲也是执念太深。”
祝景伦冷笑,只微微吐出两个字:“疯子。”
冯月寻就是个彻头彻尾的疯子。
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