链拖在身后,将那层刚刚落下的浮雪给扫开,与地面摩擦发出刺耳的声响,身上的衣服已经换成了干净的囚服,但此刻显得有些单薄。
全程顾映川都毫无反应,依旧是那副痴痴呆呆的样子。
可就在经过武德门的时候,顾映川不知从哪来了力气,拖着锁链将趁着两侧的狱卒不备,快步朝着武德门跑过去,跑不动了,整个人便连带着锁链跪在武德门前。
低头连用力磕了三个头,再抬起头来额头已经见了血,伤口上还沾了未化的雪晶,被鲜血融化一同顺着额头往下淌。
“浙江今年洪灾,稻田尽毁,百姓无粮饔飧不继,望圣天子能承圣祖德皇帝的仁德之心,减免浙江赋税,以仁厚之心待黎民众生,方能积攒恩泽,九州万方方能俯首称臣!”
顾映川字字泣血地高声进言,眼神决绝孤注一掷,此刻哪里还有半点疯癫神志不清的样子。
武德门是距离陛下寝宫最近的一个宫门,顾映川此举是在惊扰陛下。
见此,一旁的狱卒连忙走过来将顾映川拖走,可是已经晚了。
这番话已经喊了出去。
在寂静无人声的夜里,格外清晰。
黄锦推开殿门从外头慌忙走进来,同时还带来了一小股风雪,他拂了拂身上的浮雪,等到寒意化尽之后,这才快步朝着内殿中走去。
就见孟睢此刻穿着寝衣坐在软塌上,面容隐在明暗之间,瞧不出半点情绪来。
黄锦见此连忙跪在地上说。
“主子怎么还未休息?”
“外头喊得这么响,朕怎么睡得着。”
孟睢脸上看不出喜怒来,只是转头看着黄锦询问:“黄锦,按照宫规叫宫门该如何处置?”
黄锦低着头规规矩矩地答。
“回主子,无故叫宫门者,……杖毙。”
孟睢换了个姿势,单手托头地斜倚在软塌上,有些疲累地闭上眼睛道:“那便按照规矩来。”
黄锦身上的寒雪才刚刚化干净,便又急匆匆走了出去,对着守在宫门外的两名侍卫吩咐。
“你们两个拿上板子跟我来!”
而此刻武德门前的高喊声还没有消失,声嘶力竭地响彻在夜幕之中,顾映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