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跃的情绪突然变得激动,赤红着眼睛往前扑,被麻绳束缚的手腕都被勒出了血,鲜血渗进了麻绳里,将原本的颜色染深了许多。
此刻冯跃眼下乌黑,皮肤发青,头发脏乱打绺地垂在脸前,眼神死死盯着谢明之,如同索命厉鬼一样,模样十分骇人。
福宝被这副模样吓了一跳,惊呼一声,护在了谢明之的跟前。
“掌印!”
身子吓得发抖,依旧没有让开。
谢明之抬头看着面前疯癫的冯跃,倒真是应了张德那句话。
乱咬人的疯狗。
冯跃黑沉的眸子死死盯着他。
“你敢将我的供词上呈陛下,下呈世人吗?!”
因为情绪过于激动,原本尖细的嗓音破了声调变得格外难听,说完这句话之后,不给他回答的时间,冯跃便怪声怪气地笑了起来。
“陛下急了,要卸磨杀驴,如今只能是你我这样的下人替主子顶罪了。”
他静静看着冯跃,或怒极骂或气极笑,一言未发。
在离开刑部监之后,福宝皱着眉头担忧地询问。
“掌印,现在该怎么办?”
他们总不能真将这份供词呈上去,将所有的事情都甩到陛下的身上。
自压抑吵闹的刑部监出来,便步入了空旷寂寥的夜色之中,他停下脚步看着前头望不见一丝光的前路,此刻耳边除了福宝的呼吸声外,便什么也没了。
安静得可怕。
“等。”
他吐出这一个字,神情平静。
冯跃为人奸猾,看着是将所有的事情都说了出来,可他一直都在逃避最关键的问题,抬出陛下也不过是让他们不敢审下去。
福宝听得一头雾水,还不等他询问谢明之在等什么,就听见对方开口吩咐:“让刑部整理好卷宗和供词,明日将人送到东厂去。”
福宝点点头,借着从刑部拿来的灯笼走在身侧给谢明之照明。
因着倒春寒和夜深的缘故,此刻呼吸间还能看见丝丝缕缕的热气,两人穿的都不算多,那一盏灯也不够取暖的,不过刚刚出来,福宝便冷得缩起了脖子。
谢明之则是毫无察觉般地往前走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