粮食,这无形无质的雨水,显然更难运输。
纵然是玄机道人,借助玉笔的力量,也足足花了三天三夜的时间,才将这些管道一处处地架设完成。
这些管道,最简单的,自然是从附近的江河湖泊里直接取水。
不过很显然,这只是很小的一部分,而且对于那些远离水源的城镇,也是一种奢望。
毕竟,玉笔虽然神奇,但能量也并非无限。
至少以如今的玄机道人来说,还做不到这般奢侈的事情,换成江淼倒是不难。
当然,如果是江淼,也不可能需要如此麻烦,一发禁咒下去,别说下雨了,就是下陨石,下黄金,都并非什么难事。
所以,玄机道人只能从附近寻找靠近的地下水源,再以管道接通,以玉笔的能量抽取上来,完成“降雨”。
“这就是方才下的雨?”
祝玉妍的神情,也很是有些莫名。
她也不知道,见到真相的自己,该是失望,还是惊骇。
因为,这虽然不是她想象中的,有雷公电母相助,但也是极其不可思议的。
毕竟,别说是在毫无凭依的天上了,即使是在地面,要铺设如此庞大的工程,也是一件近乎不可思议的庞大工程。
“这就是——仙?”
在祝玉妍心中百感交集的时候,润王跟荆州知府等人,也是极其类似的表情。
直到玄机道人再次乘龙离开,这些达官贵人们,也才终于那种狂热的氛围中,稍稍清醒过来。
当然,其中许多的聪明人,尤其是润王、荆州知府,这些对于权力无比敏感的家伙们,也都隐约感觉到,玄机道人这种种看似伟大的举动背后,并非不是没有自己的私心。
玄机道人的表演虽然堪称完美,但这个世界上,终归是不乏聪明人的。
尤其是,这群在官场中打了一辈子滚的老油条,要说其它方面,他们可能一窍不通。
但是,一旦涉及到权利表演,他们绝对是一等一的人精。
只是,他们虽然隐约地察觉到了不妥,但此时此刻,却绝不敢宣之于口。
因为,玄机道人虽然离开了,但这数万的狂热信徒可还都在呢。
没有人怀疑,一旦他们之中,有人说了玄机道人的坏话,立刻就会被这些狂热信徒们,给撕成碎片。
至于他们那群护卫,除了润王身边的十几名死士,其它的普通护卫,能不立即倒戈,就已经算得上是忠心耿耿了。
但在这数万人潮面前,区区十几名死士,又算得上什么?
“殿下,不知这奏折,该如何去写?”
无奈之下,荆州知府只能选择了一种,更加委婉的问法。
毫无疑问,如果他将今天的事情如实地禀报上去,一定会被皇帝陛下骂得狗血淋头——
就算皇帝再怎么昏庸,也不可能相信如此扯淡的话。
毕竟,对方再怎么说,也都是曾经跟在南离太祖身边,打过仗的人,不是胡亥那种完完全全的二世祖,这点简单的分辨能力,还是有的。
南离王朝如今的模样,更多的是类似于唐玄宗李隆基晚年的情形,只不过,要严重得多而已。
至于不报,那也不可能。
毕竟,润王可就在一边,谁知道喜怒无常的皇帝,会不会给他安一个知情不报的罪名?
当然了,也有可能日理万机、英明神武的皇帝陛下,压根不会看到他的奏折,但对荆州知府这种官场老油条来说,能找到润王顶在前面,他是绝不可能亲自露头的。
“这,让孤想想。”
润王显然也十分烦恼,该如何处理这件事情。
但很快,他就做出了决定:
“高爱卿,孤听说,这位玄机仙师,目前是在丹参镇停留,并收拢灾民?”
毫无疑问,经过一番宣传,即便是润王,也都知道了玄机道人的大名。
只不过,在亲眼见识之前,他是绝对不会相信那些传说的。
“正是,微臣也有所耳闻。”
闻弦歌而知雅意,高知府能爬到如今的位置,察言观色的技能,自然是点满了。
见到润王的神色,就已经大致明白他的心思:
“殿下是打算前去拜访这位仙师?”
“不错。”
润王微微颔首:
“仙师愿意收拢灾民百姓,甚至是开坛祈雨,说明其虽是化外之人,却也心系我大离,如此神仙中人,孤自然要好好结交一番。”
高知府闻言,却是在心底摇了摇头,因为据他所知,这位玄机仙师的信徒们,对他们官府可没有什么好感。
在那些混乱之地,可没有少杀那些贪官污吏。
他们还没有追究,只是因为那些地方,官府的力量已经是极弱,而且根本追不上神龙见首不见尾的玄机道人。
不过,高知府却十分知趣的,没有将这些事情说出来,而是满脸由衷的敬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