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全是大片大片、一眼望不到头的农田;不远处,有着数不清的山地。她和小伙伴们最爱的,就撒开了脚丫子,是在田里疯,玩成泥孩子。
后来记忆清晰了。她的母亲在幼小的她面前,第一次抹着眼泪,说父亲在邮政所的工资,十多年雷打不动,也就三、四十元钱,全家超支。为此,全家只能跟着受苦,过上吃水煮白菜的日子。
她一时不明白母亲话里的意思?
初中快毕业的这一年,母亲拉上她的手,说家里就靠你爸的那点工资,也没攒下什么积蓄;如今你哥上高了,要供你哥,家里更难了。说完这话,母亲再次哽咽了,再次止住泪,成了近乎哀求的口气:
“娃啊,你学习不咋地,这书再读下去你也未必能考上大学,我看你读书也难,不如回家跟我盘田算了!”
她这时感觉自己长大了,不该让母亲一个人流泪。没有心有不甘,没有心存怨恨,她点点头,放下背怕了的书包,跟着母亲下了地。
母亲先是让她试着干一些手上的活。那样的活不用出多大气力,她能应付。比如收割蚕豆、收割麦子的劳动,她试着上了手,这些活计不难,她还算能适应。
后来,母亲试着往她肩上压了担子。
这天母亲要出粪。出粪是农村家庭家家有的重体力活。母亲节俭而珍惜诸如猪粪这样的农家肥,靠着自留地的菜叶养了猪,家里多了猪粪。猪粪在猪养大出栏后,猪粪和着粪草,积攒到次年开春。春风猛烈劲吹的时候,一家人得将猪圈里头的粪草往外搬。没有车,更没有其他省力的工具,全靠着两个肩头,一担一担,将粪草挑到责任田里去。
家里依旧没有爸爸和哥哥这样的壮劳力。母女俩起了个大早,顾不上吃一口东西垫底,上了工。母亲负责将粪草从猪圈一钉笆、一钉笆地搬到大门外的街心里,她不能闲着,开始动手去挑堆积成山的猪粪。
第一担猪粪,母亲上前,示范着为她将粪草扒进粪箕。接着,她低头将扁担担起,担子有点沉,晃晃悠悠,打着转。等人站稳了,可脚迈不开。好不容易左右平衡着,往前几步,肩头开始钻心疼痛,像是小牛犊子第一次被穿上鼻扣子一样。为了不让母亲担心,她咬牙挺上了。而一直身子,担子的两头跟着打弯。她得再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