填膺。张八一的今天,说白了会是每个人的明天。我们在这个地方苦死苦活,为了谁?税务分局的不说功劳也有苦劳,手心手背都是肉。凭什么张八一在江北工作十几年,其他单位工作的女子可以上幼儿园,我们税务分局的就不能?是不是他们父母是娘生的,我们张定恒就是卵产的?
人人七嘴八舌,找到张兴福,要他出面,与幼儿园交涉。
张兴福不为所动,说既然一个小小的幼儿园园长敢向张八一伸手,肯定不是园长黑吃黑,而是镇人大一帮老头的馊主意;这事难办。就凭我一个人的力量,要他们收回成命,起不了作用。
眼看张定恒走入幼儿园的路不通,属于张八一与赵琼芬夫妇俩的天,顿时像是通了洞,塌了方。
他们越想越想不通,这一切究竟是因为什么?
赵琼芬人站在院坝,对着静穆无声的分局办公楼,一把鼻涕一把泪,哭了。
她的哭声越来越大,呼天抢地。
人人被她的恸哭声打动了,哀声叹气。
这一晚赵琼芬擦干了眼泪,将围腰解下,收拾起了东西。她愤愤不平,说这里不是她的安身立命之地。身为国家干部的张八一,连儿子入园能不能解决,她呆在这里作什么?她要带孩子回农村,不背干部家属的锅。
第二天一早,她不再像往常一样去买菜,而是去了张兴福办公室。
找到张兴福,她提出辞工不干,要回家务农,去挣儿子的择园费。
年轻人们眼睁睁地,看着为他们烧火做饭多年的赵琼芬,交接了锅碗瓢盆,走了人。
她的身后,食堂停火,再没了烟火气。
赵琼芬这一走,将了张兴福一军。
他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会因为一个张定恒,陷入被动。
张定恒入不了园,城门失火、殃及池水,一把火烧到了张兴福,带灾了他。他压力不小:县税务局三令五申,各乡镇税务所食堂不得停火。之前有税务所曝出停火新闻,他隔岸观光,认定自己后院不会起这样的火。而眼下,他的后院起了火,而且一烧多天。食堂一日不开火,业文强就会每天拿他说事,会搅得他不得安宁。
为此,他急忙出面,让张八一将赵琼芬请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