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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连几天,张兴福观察着王志山的一举一动。王志山成了念念不让、最担心的人。在税务分局里,一帮大男人,人人皮糙肉厚,下乡收税,耐得住庄稼汉们的蛮横;王志山不一样。他还是个刚入道的新人。新人在农村的土地上行走,人生地不熟,能找到回来的路、不致于迷失,已然不易。农村税收,越小的越难收。如此艰难的任务,他如何能拿完成?让他去干这样的工作,无异于将他抛进深山老林中,自生自灭。为此,张兴福着实捏了一把汗。他不时问自己,就这样把一个年青人放到乡下,万一他在村里迷了路怎么办?没个同伴,要是遇上不讲理的,一语不合,身处险境,我该怎么办?
单位里不时孤身一人外出清理屠宰税的,除了王志山,还有谷文武。
一连几天,谷文武心下恨恨不已。他无心外出。即使外出,无非为了做个样子。一看人人外出,他只有一人背了单肩公文包,走出税务分局,来到村头。村子里他绕了圈,寡然无味,早早了家。
回到单位,人人各忙各的,谁没有注意到他。他放下公文包,再次出了分局,钻进了茶室。茶室成了他躲避一切的极好去处。他坐在烟雾缭绕、一盅泡茶、一桌象棋面前,坐到天黑时分,悄悄潜回单位。如此神不知、鬼不觉的,谁也不知道他外出清理屠宰税的工作,做得如何?
第二天,他索性再不出工了。他端上女儿做好的早饭,美美晒着正月里暖洋洋的阳光,吃足喝饱,窝在家里。
白天的太阳有了温度。谷文武一人在家中,不时挪着窝,人却闭门不出。
无所事事的日子,反倒拖得老长。他念念不忘自己勾搭鲁大能婆娘的事情败露,挨了张兴福的打。思前想后,他咽不下这口气。想当年,我谷文武在乡政府好歹是角人物,如今调到这该死的税务局,每天应对几文钱的税收,苦口婆心,何时是个头哇?偏偏干这样的苦工作不说,我虎落平阳被犬欺,竟然挨了你张兴福的打!都说胳膊肘子不外拐,你张兴福当着那么多的人,净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你不劝架也就算了,千不该万不该,竟然当着那么多人的面,一点情面不留,甚至敢打我那么多巴掌?你让我如何在家人面抬起头来!此气不出,我枉为男人!
想到这些,他恨恨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