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时似是没有起疑,低头去看那印记去了,沈知兮暗自松了口气。
“苏明悟。”
“喊他作甚?”话音刚落,沈知兮就像是刚刚领悟了一般,“你是说这印……是苏明悟的?”
程时没有回答,抓着她的手将放大镜塞进去,自己则退到了一旁,“你自己看。”
沈知兮觉得手中的东西突然变得沉重起来,她能说自己不认识这字吗?尤其是经过变化的小篆!
不过在程时的注视下,她也只能硬着头皮去装模作样,匆匆看了一眼便故作镇定道:“玟娴是苏明悟家的丫鬟,那伞的来历并不明了,因此上头有苏明悟的印章也不能说明什么。”
程时没急着反驳,而是笃定地说:“你的心底已经有了答案不是吗?”
“吴瑛之死了,我们没见过尸体,无法判断死因。唯一知情的刘仵作溺水身亡,然而他所在的村子你我都去看过,水患并不严重。”他将最近发生的事桩桩件件娓娓道来。
“如你所说,玟娴并未对这把伞的价值感到惊讶,说明她应当是知情的。我也问过与她同房的丫鬟,她说玟娴很宝贵这把伞,自己平时根本不舍得打,却给了一个素昧平生的你,这合理吗?”
“除此之外,玟娴提醒你小心苏明悟,而这把伞上头偏偏又有苏明悟的印记,你当真觉得一切都是巧合?”
沈知兮自然不这么觉得,她知道这些事,找不到证据,也没办法直说,就像玟娴其实是玟瑜这件事,她要怎么说?
如果程时刨根问底,她又该怎么回答?本来应当起辅助作用的系统,此刻获得的信息却变成了她探案的阻碍。
“沈知兮。”程时叹了声气,“如果在与案件有关的事上我们不能坦诚,处处藏着掖着,那这案子估计一年半载也难有进展。”
被喊到名字的沈知兮认命般抬头,对上程时那张熟悉的面孔,后者同样神色淡淡地回望着她,眼底是毫不掩饰的审视与探究。
那一刻,沈知兮觉得自己好像被看穿了,但又不像,毕竟程时也没把她当做怪物抓起来,所以她又放宽了心。
“我没隐瞒。”半晌后她才小声反驳,底气有些不足,“我只是猜测,没有证据,不敢胡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