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越来越远,那一团暖色渐渐消失在了他们身后的浓黑里。
这个灯她总是觉得似乎是有人故意留在那里,为那些进去或者出来的人照明的一样。
黑暗像海潮一般泼洒向他们,周问月目所能及的只有灰色的石壁和眼前青年高大的背影。
周问月转过头去看那些石壁,发现上面有许多褐色的、液体泼洒的痕迹。
他们的脚步不慢,越往里走,这样的痕迹越多,石壁也越加不完整。
直到周问月在墙上看到了一个褐红色的掌痕。
就在此时,许岱突然停下了脚步。
周问月几乎是马上就做好了警戒,因为她闻到了那阵刺鼻的气息。
这样的气味顺着风被送进周问月的鼻腔,一个趴在地上的灰红色人影慢慢、慢慢地,出现在了他们眼前。
白泷部落里折磨人的酷刑有很多,特别是针对战败部落俘虏,可以说是花样百出。在最初,周问月接触到这一部分史料的时候,对它们在纸面上的描述已经有了深刻的印象。
现在摆在她眼前的同样是鲜活的人,却苍白地印证了书页上短短的几句描述。
意识混沌,神色可怖。
他们面前的癫奴用双手双脚在地上爬行,周问月的手电光让他的脸部过曝,半边脸完全暴露在煞白的光圈里。他的面上生了疮疤,血痂几乎糊了一脸,那种饿狼一样的凶狠阴沉的眼神放在人身上有一种说不出的诡异感,像阴冷的铁钩,又或者燃烧的磷火。
癫奴脸上的疮让他的嘴型看起来像是在笑,但那一朵烂疮像是血花一样开在他唇边,在双方对视了两秒后,只听见一声轻响,许岱拔出了刀。
“熄掉灯。”许岱的语调依旧平静。
周问月点了点头:“明白。”
三、二、一!
在突然剧烈擦过脸颊的、海潮般的风声和挥舞声响起的时候,周问月猛地关掉手电,迅速猫下身去,半蹲在原地。
癫奴会有多少个?她不知道,但是此刻她也必须冷静留意周围的状况。
缠绕在一起的嘶哑啸声围绕在她的四周,那声音忽远忽近,有时候近到仿佛只和她相距一拳的距离,浓烈的腥臭味四散开来,伴随而来的还有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