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姑娘怀揣个包袱,坐在客房的床榻上。
外头似有鸡鸣之声,也不知到了几更天了,远远像是有梆子的声音,但听不到打更人粗哑的声音。
欢儿姑娘记得水月胡同打更的是个年老的更夫,那更夫的声音又老又哑,像是缺了口的瓷盆,又像是落了漆的木门,带着久远的,让人心生遗憾的意味。
案几上点着的油灯发出难闻的味道,不像是棉籽油,又说不清楚究竟是什么油。
欢儿姑娘看了看床榻上皱巴巴的棉被,伸手扯了棉被一角盖在腿上,登时自膝上传来一阵臭烘烘的发霉的味道。
欢儿姑娘急忙起身,干呕了一番,又绕到屏风后面去找水盆,水盆里倒是有水,不过是不知放了多久的臭水。
欢儿姑娘掩住口鼻出来,她立在窗前,看着黑漆漆的夜,而后掏出帕子,落下了货真价实的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