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你母亲的事上,你怕我重处她,那是出于为人子的本分,我知道你心里也苦,这阵子才一避着躲在外面不肯进这个家门,这些事情上,原就是我们这些做长辈们的未能以身作则,闹出了乱子,却要你一个孩子夹在中间为难。今天你又将雪姐儿的事都一一对我言明,就更足见你是个深明大义,识大体的孩子。”
武青钰微微垂下了眼眸,苦涩道:“可是孙儿却屡次让祖母为难了……”
要不是看着他,上回孟氏都做出屡次毒计谋杀婆母的恶事来了,放在哪一家里,也不可能放过她。
可现在——
武家却只将她禁足起来,对外也没透露一个字……
老夫人苦笑了一声,站起来,慢慢地走到旁边:“你母亲做了那样的事,说真的,打从心底里,我其实也没什么好埋怨的,有因必有果,这些年我与她之间本就是貌合神离的虚担了个婆媳名分,要论情分,本就是没有的,也怨不得她会那般的算计。事后处置她或是对外遮掩此事,也都不是冲着她,而是为的保全咱们定远侯府里里外外的名声。这座侯府,经营四代人,能支持到如今,其中有多少眼泪和鲜血,你们这些在外冲锋陷阵做爷们儿的都比我这老太婆清楚。”
“是……”武青钰若有所思的点头应承了。
老夫人道:“既然你父亲回来了,那你母亲的事就交由他处置吧,我也就不插手了,但是有一点……”
老夫人说着一顿。
武青林回过神来,连忙站起来,神色郑重的看着她道:“孙儿都明白!祖母在我母亲的事情上面隐忍,对我们兄妹几个都一视同仁的照拂,无非只是想看我们这些做小辈的都能和和睦睦的在一起,继续把咱们这座侯府,几代人的心血经营下去。”
“好孩子!”老夫人走上前来,握住他的手,不知道是想起了什么,眼睛里居然有泪光闪烁。
“祖母……”武青钰担忧的叫了一声。
老夫人回过神来,连忙转过头去,拿帕子按了按眼角,再回过头来的时候脸上就又挂上了笑容:“你是个心里有数的孩子,多的我就不嘱咐了,就是另有一件事……你那媳妇儿,你要好好待她,这阵子你一任性跑出去了倒是清净,她一个刚嫁进门的心腹,挺着个大肚子还要在我这老太婆面前强颜欢笑,也是怪不容易的。女子的这一生,本就比不得男儿的天地宽广,在这宅子里过着,也唯有夫妻和顺了,才能有些念想的,你不能只顾着自己心里不痛快就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听祖母的话,这趟回来就在京中多呆一阵子,好歹陪着瑶丫头把这一胎生下来再说,建功立业的事也不急在这一年半载。”
“是!祖母教训的是,原就是我的不是,孙儿听祖母的。”提起林彦瑶,武青钰就更是觉得无地自容。
他这趟回来,本来就很有点没脸去见新婚的妻子,可林彦瑶非但没责怪,反而还很细致的安慰他孟氏的事,帮他排解……
思来想去,他这会儿确实也想开了——
谁家的大宅院里没几件糟心的事,凡事总要有个底线和取舍的,他不可能每件事都压在自己的心上。
已经发生的事,既已无力改变,那就顺其自然吧,最重要的——
是不能辜负了眼前真正值得抓住和把握的一切的人和事。
眼见着时辰也不早了,武青钰就没在老夫人屋里多留,告退了出来。
周妈妈送走了他之后才进的屋子,见老夫人脸上神色如常,才稍稍的放了心,让人端了新炖的鸡汤进来:“都这个时辰了,奴婢想老夫人也是没胃口多吃的,就让小厨房炖了鸡汤,您喝一碗垫垫吧。”
顿了一下,又补充:“哦,另外几个院子,奴婢也都打发人送过去了。二小姐向来挑嘴儿,今儿个夜里又憋了气,想来也是没心思吃饭了,大小姐和二少夫人两个都是带着身子的,是须得好生补一补的。”
老夫人倒是没推辞,走回炕桌旁边坐下,接了汤盅喝汤,一边语气冷淡的吩咐:“雪姐儿这次回来,怕是来者不善,明面上不要声张,多注意她一些,对外的话……就说她夫婿新丧,忧思成疾,实在是怕肚子里的孩子受她心绪牵连养不好,这才回娘家来小住的。”
按理说,武家这一辈的三个姑娘,嫁了两个,就剩武昙一个,可那个萧樾本来自己就最是个没规矩的,想来也不会在乎她们武家女儿的风评好坏,可是——
林彦瑶年后就要生了,武青林就算再推脱,左不过这三两年之内也要娶妻生子。
武昙那事儿,总还能全部推到萧樾身上,让萧樾去背这个黑锅,却又总不能让武青雪再连累了家声,到时候她的曾孙女们就不好嫁了……
“是!奴婢晓得了。”周妈妈应下,但转念一想还是唏嘘,忍不住的叹息,“大小姐当初也是知书达理的,这怎么……”
“以前她事事顺遂,自然可以什么都不计较,这刀子不砍到自己身上,谁都不会知道疼。”老夫人道,“如今孟氏眼见着是翻不了身了,她又年纪轻轻守了寡……唉!”
说起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