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你脸色不太好。”方颢知道她想避嫌，故意坐得隔远些，但还是藏不住眼底对她的担心。他这些年越来越憔悴，日渐瘦削得脸颊肉都凹了进去，眼中透露出无尽的疲惫，头发也不像先前那样认真打理，总显得有些乱糟糟，只是身上穿的这身旧衣服依然整洁干净，矜持文雅的气质尚未减退半分，原本意气风发的俊朗面容又多了几分成熟和阴郁，似乎笼罩在一种令人悲伤的压抑氛围之中。这几年接二连三的变故已经令他心力交瘁。
池荷不敢看向他，极其不自在地伸手捂住自己的左边脸，平静说道：“我没事。”但实际情况是她这些天身体非常糟糕，失眠多梦，胃口也变差了，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无奈刚开学工作很忙，她只能强撑着，打算周末再去医院检查。
“嗯，那卫兄和令嫒也都还好吧？”
“他们也很好。”
“已经很久没跟卫兄联系，记得上一次见面还是过年那会儿。”
“是啊，有空可以多来我们家做客，我老听卫之洲说起你这个朋友。”
“嗯。”
似乎已经没什么好客套寒暄了，两人之间陷入尴尬的沉默，过一小会儿，池荷突然想起最近听到的消息，主动挑起话题：“听说秉文书屋要搬迁了，你最近应该挺忙的吧？”那个地方有着他们许多的回忆，没想到也即将随着时光的流逝，慢慢走向磨灭。
方颢一怔，没料到她会提起这个，但还是回答道：“打算搬来周海这边，正巧我有亲人在这边能照应我。”
池荷挤出一个欣慰的微笑：“那很好啊！地铁要到站，我得走了。”她头晕得很，勉强站起来时发觉自己双腿完全没有力气，可还是想快步往前走，不想再和他说什么，谁知这时她突然双腿一软，眼前发黑什么也看不清，慌张之下直接就整个身体往边上倒，所幸方颢再次动作迅速冲上去将她一把接住，池荷整个人跌入他的怀中，地铁车门打开，无数人从两人身边来往经过，周围的路人声、广播播报声也更为密集嘈杂。
这一幕在喧嚣的地铁站内，是如此浪漫，却又是那样不堪。
方颢像从前那样，将她搂得紧紧的，看到她愈加惨白的面容更是不愿意松手；池荷心里知道是他，很想用力推开，可此时的自己真的已经很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