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阳光暖融融的。王府的角门不时有人进出,或挑担或推车,也有人挎着竹篮,里面装着采买来的各色年货。
今日腊月二十三,正是小年。王府刚发放了月例和过年的赏钱,来来往往的仆役脸上都喜气洋洋的,高高兴兴张罗着过年。
楚棠送别了高凤,站在王府门口看了一会儿,有侍女小侍经过,都笑着冲他问好。
“楚郎君好。”
“楚郎君可有什么要添置的年货,我们给你捎来?”
楚棠有些拘谨,摇摇头回复一个腼腆的笑,心情却在一声声和善的问候中雀悦起来。
这里真好,比他想象的还要好一百倍。
楚棠按高凤的吩咐,先把永嘉帝赏的皮毛放回西厢,单拿出那张白狐皮包在包裹里。出门找人问了路,在王府西南角找到了织作房。
这边是一片很大的院子,里面鳞次栉比好几十间屋子,有首饰房、香药房、织作房、浣衣房、帐设房不一而足。
看院子的是个年纪很大的男子,身子佝偻,拄着根紫檀木拐,身上衣着却很考究,还有几个小侍伺候着,应当是个有身份的管事。
楚棠深揖一礼,说明来意。主上不让他跪别人,但礼数还是要到的。
老者一眼先看到了他腰上的玉佩,拿拐杖一指:“殿下给你的?”
“是,早起殿下随手赏的。”楚棠小心答道。
老者睨着眼,将楚棠打量了半天,看得他心底发毛。
半晌,老者“啧”了一声:“瞧着也没什么过人之处,怎么能让殿下宠成这个样子。”
“主上说奴听话,留在身边解闷罢了,不过是高兴了赏些玩意儿,不值什么的。”
“不值什么?”老者冷冷一笑,“你怕是还不知道这玉佩的贵重。这玉佩上刻着一凤一凰,阖府只有两块,见玉如见殿下本人。殿下把这么重要的信物给了你,你竟然说是随手赏的,真是不知好歹。”
楚棠大惊,他以为这玉佩不过是件腰牌,王府中人人都有的。主上给他系上的时候,真得就是像赏了件无关紧要的挂件啊。
谁知竟然如此重要。
楚棠顿感压力陡增,那玉佩仿佛重若千钧,坠得他直不起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