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群山和森林,流水和…… “听着!”
他对着下面大声说:“我没办法从这里把你们弄出来。这里附近有个洞穴,水量大时是这条河的出口之一,看看你们周围有没有通道!”
“朱尔斯?”
娜里亚觉得那声音似乎有点不一样,“我看不见!这里太黑了!”
“有一个。”
伊斯说。事实上,他们现在就站在另一个巨大通道的边缘。 拜厄抬头想了想,让两个没有任何经验的孩子在黑夜里的地下洞穴钻来钻去似乎不是个好主意,如果出了什么意外,朱尔斯一定不会高兴的。他叹了口气——为什么他们就不能乖乖地像往常那样待在家里呢? 埃德蹲在一边眼巴巴地看着他,像只小狗,让他有踢上一脚的冲动。 他忍了下去,大声跟德利安家的姐弟俩商量着。与待在下面等他回村里找人来凿开裂缝相比,他们显然更愿意尝试自己走出去。 最后他们决定,用绳子给姐弟俩送下火把、木材和食物,等太阳升起来再去寻找出路。 “我会一直在这里陪着你们的!”
埃德大声喊道。 “为什么你不下来陪我们呢?”
娜里亚没好气地说。 “我很想,但下不去。”
埃德悲伤地说。要一整晚跟那个黑着脸随时一副想揍他的样子的猎人在一起,他真的情愿待在下面。 娜里亚翻个白眼,跳起来抓住了绳子末端晃过来的包裹。 他们用了好一会儿才烘干了衣服,一边吃着晚餐一边应付埃德停不下来的絮絮叨叨,直到上面传来“嗷”的一声惨叫——拜厄终于忍无可忍地揍了埃德,他才安静下来。 娜里亚很快就开始犯困,但她还没睡着就被伊斯推醒了。 “你有没有听见什么?”
他问,一动不动地望进黑暗里 娜里亚侧耳,只听见水声和火焰舔上潮湿的木料时噼啪作响的声音。她知道伊斯像精灵一样拥有夜视的能力,听力也比她好很多,但这会儿她并没有感到什么危险。 “或许只是只小动物,浣熊什么的。再说,我们还有这个,”她拍了拍身边的精灵长剑,安德利亚跟她的小母马都不知道去了哪儿,埃德把他的剑吊了下来以防万一,“睡吧,伊斯,朱尔斯会看着我们的。”
她打个哈欠,很快便沉沉睡去。伊斯却一直瞪大眼睛看着那条黑暗中的通道,寒冷总是让他更加清醒。 他并没有看到什么,甚至也没有再听见什么动静,但他始终觉得,在黑暗的另一端,有一种隐隐约约的,冰冷而邪恶的气息。 也许那里能通向冰龙的洞穴。 他想着,终于迷迷糊糊地陷入了睡梦之中。 清晨,当阳光射进裂缝,埃德敲打着岩石唤醒了姐弟俩。 “无论里面有多少岔道,向着你们的左边走。洞穴离这里不远,应该不难找,如果通道在水下,不要冒险,退回来,你们可能游不到另一边。埃德在这儿等着,我会从洞穴那边进去。”
拜厄犹豫了一下,加上一句:“注意看看墙壁,如果上面有刻……一个猫头,朝着它睁着的那只眼睛的方向走。”
“猫头?”
埃德疑惑地问,被猎人狠狠地瞪了一眼。 娜里亚真的找到了一只猫头。 堪称巨大的猫头,在娜里亚半身高的位置,被人用某种相当暴力的方式歪歪扭扭地刻在石壁上,经过水流的冲刷和侵蚀依然清晰可辨。 “居然曾经有人来过这里!”
娜里亚惊叹。她想不通这又湿又滑又冷的地底到底有什么好玩的。通道并不狭窄,有些地方甚至宽阔得犹如宫殿的大厅,但依然充满压抑,连火把的光能照亮的范围都无法抵御那无边的黑暗似的,看起来缩小了很多,让人不自觉地放低了声音,像是怕惊醒了什么沉睡的怪物。 “希望那条龙不在这里。”
娜里亚说,她已经厌倦了这场冒险。伊斯却只是不住地环顾四周,似乎有些不安。 他们并没有走太多岔路,墙壁上的猫头的确是很好的指引,只是显然并非出自一个人的手笔。 终于,火光中,娜里亚隐约看见了前面的人影。 “朱尔斯!”
她忍不住欢呼着迎上去,却似乎立刻发现有什么地方不太对劲。 落后她几步的伊斯迅速追上来拉着她往后退:“那不是朱尔斯。”
他的声音里有前所未有的紧张,但他的神情更像是厌恶而不是恐惧。 他把娜里亚挡在身后,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尽管他并不比娜里亚高多少。 娜里亚把火把塞进伊斯手里,一声不响地抽出了长剑。 那个人影纹丝不动了好一会儿,直到娜里亚开始疑心那不过是块突起的岩石,它突然开始大步向两个人走了过来,一路发出巨大的钢铁撞击的声音。当它的面容被火光照亮,娜里亚猛地伸手抓住伊斯的手臂,抽了一口冷气,努力压下嗓子眼里那一声尖叫。 那是一张人类的面孔,只是早已失去了血肉,只余下焦黑的骷髅,空洞的眼窝里仿佛有黑色的旋涡在一点一点吸走人类的魂魄。它的骨架上套着沉重的胸甲,肩甲只剩一边,残破不堪的指骨里依然紧握着长矛。 它张开嘴,如冲锋前的战士般发出无声的呐喊。 被仿佛摄住心脏的恐惧所击中,长剑从娜里亚的手中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