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门,内场的镖师们瞧得总镖头归来,本自欣喜,再瞧得柳天波顿无不诧异。
作为房州数家镖局的总镖,房州镖局的场地颇为庞大,仅场间便有镖师近四百,还是不算那些已经出镖的。柳天波领着张少英一行在水榭中等候,李成宛则去安抚了家人方才过来。柳天波见面即道:“你想说的不想说的,我不一定非要知晓。我们就等,等一个结局。”李成宛毕竟是老江湖,他现在只想保住自己这一大家子人。但这一切谈何容易,投靠武林盟那麽自己身后便得剿除干净,依照自己的理解,武林盟绝对做不到。守口如瓶他也许会丢了性命,但武林盟不会为难他的家人。但身后的组织可就不一样了,自己若反叛可能全家老小皆不保。
柳天波见惯了权衡利弊,所性也懒得问,当前的局势要麽他自尽一了百了,要麽就静待局势变化,看他的幕后如何对他,这一切对柳天波而言并无坏处,其身在局中却更像是个局外人,静待时局的变幻。到了夜间李成宛却越发的睡不着觉,所性调来大部分的镖师,将家眷集中在后院中,一时搞得人心惶惶。七杀于一旁静静的瞧着这一切,今晚不论李成宛背后的势力是否会来,柳天波都会派人刺杀李成宛,击破他的心理。李成宛年少有为,为人刚正,外人看来他是个经验老到的镖师,信誉极好,往往这种人也最容易被拖下水,因为声誉便是他的软肋。能够威胁到他的必然有把柄在对方手里,为了镖局,也为了自己一生的清誉,不得已而为之。每当这时柳天波便感到高处不胜寒,倍觉孤独,这个世俗太严苛,所谓知错能改,宽容待人,即使那些士大夫也做不到,又何求天下人做到呢。武林盟的堂堂正正四字不动如山,只可惜他只能适应武林盟而不适合朝廷。
子时刚过,镖局外居然阴风阵阵,这是要下雨的前兆。柳天波缓缓换上斗笠,端坐在中堂门口。此时的李成宛也看出了柳天波的用意,他不强逼却一步步引导着你进入他的圈套中,迟早会说真话。武林盟九届统领行走江湖多年,他们的威名几乎从小听到大,稍稍纠结,李成宛叹息一声,说道:“柳统领能保我一门安顿吗?”柳天波摇头道:“家人无辜,柳某自当竭力,但我无法保证意外。你当初选择这麽做,这便是你该承受的代价。你们总以为我们九届统领严苛执法,没有人情味。可作为武林盟的内属我们何尝不希望大家能够和睦共处,互赢互利。你当初事发之时便该上书武林盟,等咋们排布好了,将他们一个个的挖出来,一个都不敢见人的社团,还谈何其他。如今这般境地,我是人不是神,只能看由天命。”李成宛叹息一声,想自己祖上亦是前唐贵族,落魄至此,今时今日倍感心酸。李成宛扶额裹脸一番方说道:“我的背后究竟是谁不我知道,但绝对是房州本地的社团,隐藏的极深。”柳天波道:“人可以隐藏,账目不可藏,我已派人去襄州帅司,查探近三年房州的账目。”
李成宛闻言暗暗心惊,没有朝廷的文书,任何人都无权调集一路军政卷宗。但武林盟雷厉风行多年,官民之间早就形成默契,一路財赋里通过历年账目的上缴能够看出很多问题,官场上的官皆通此道,由官府出具讯息,由武林盟出面,出了事武林盟担着,有了收获他们得名头,稳赚不亏的买卖。只是不符合朝廷礼制法度,但若抓到一些叛逆,相较之下这些便是小事了,大宋的官场上对于叛逆有着近乎执着的态度,认为他们皆是祸国殃民的蛀虫。
柳天波所做的这一切都在逼迫幕后之人出手,李成宛亦是老江湖,若不探清幕后底细,绝不会轻易加入,否则那天被出卖,死都不知如何死的。李成宛叹道:“他们名为天龙会,我臆测过,很可是前朝皇族,没有真凭实据。”柳天波道:“大宋已安宁数十载,他们就是真龙天子也掀不起大浪来。我需要你的点去钻他。”李成宛道:“他们从不与我接触,只是传讯。”柳天波道:“你一个老江湖便不会派人潜伏麽!”李成宛没由来的苦笑,江湖上的门道柳天波熟门熟路,应道:“在城里头至少有三处窝点,城东于记茶铺,东城当铺,北边舍友书院。”李成宛话一说完,但见柳天波双手一拍,显然他们动手去了,果真犀利果决,不舍昼夜。李成宛暗暗心惊,问道:“你不担心我言语有诈?”柳天波道:“多大点事呢!抓错了顶多赔点,抓对了那就让他们闭嘴而已。”
李成宛道:“东边的好说,舍友书院乃朝廷士学之地,一旦搞不好会受士子非议。”柳天波冷声喝道:“让读书人受点委屈又怎麽了?平日不是嚷嚷着以天下百姓为先麽。这些个隐匿势力藏得越来越深,有本事让他们自己来做,我柳天波一旁给他提鞋端洗脚水都可以。行事尽以规矩,人家都叛逆了你还能奢求叛逆分子按着你的规矩走嘛!武林盟没有大肆破坏法度,只是借由朝廷的建制搜寻叛逆分子而已。这麽多年来,你见过我们武林盟后来走私贩卖过甚麽东西吗?”柳天波一番言语让李成宛大感惭愧,正身则一生正气,自己原本也是如此,但自己失败了。说话间李成宛向柳天波抱拳敬礼,柳天波起身端端正正的回了礼,说道:“你还涉入的不深,也未害过人,无伤大雅,知错能改即可。今时今日之事我会上报武林正宫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