试过借口离开,但都会被蔺怀生寻回去。他披风未罩、鞋袜未穿,赤足单衣几乎荒谬,可这般模样沿途来找,李琯拿他一点办法都没有。甚至有一次,李琯处理事情稍迟,实在无法顾及蔺怀生,蔺怀生便故态复萌,再度拿自己的身体做威胁。
李琯当然知道,蔺怀生拿着摔碎的瓷碗片只是做做样子,只是同他闹脾气。但他笨拙耍心眼的样子让李琯不可自拔地沉溺其中。
师岫看在眼里,告诉李琯。
“你过头了。”
在师岫看来,李琯本不必也不该将蔺怀生带进皇宫里。甜蜜是真,烦恼是真,不过自作自受。
李琯浑不在意:“生生现在离不开我。”
“我如果不管他,他会死的。”
师岫默然,到底是谁离不开谁。他劝不动李琯便不再劝了,远方的角楼响起暮钟,他回过神,给自己倒了一杯茶。上浮的是热气,下沉则是茶渣。
“离万寿节,只剩七日了。”
……
李琯不来时,师岫只独自做自己该做的,于祈福台诵经,夜里再有小半个时辰面圣讲经。
他自始至终没有变过,以至于再见到李琯时,看到他眼底的憔悴与疯狂,一切恍如隔世,可他们只一两日未见。
李琯甚至不知他引以为傲的漫不经心不再,他的慌乱人尽皆知。
“生生他又不好了……他躲着我,不说话,也不愿意吃饭,为什么……”
“我有很好地照顾他,我不比闻人樾当初对他差!为什么?”
师岫想叹息。
“你们还说了什么?”
曾几何时,李琯也问过师岫这个问题。
李琯不明白他到底哪里做错了,顺着师岫的话喃喃道:“生生问我,什么时候可以回家。”
“我便说‘一直留在这里不好么’。”
“你送他走吧。”
“在他亲眼见端阳郡主尸首、见破败王府时,他在这天地间就断了牵系,如无根浮萍。你救不了他,他会一直这么病下去,任何人随意一句话都会要了他的命。”
“如果你不想他死在你手里,就送他走吧。”
李琯将师岫的东西一概砸烂,瓶瓶罐罐,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