押的警卫。萨萨里安对待战俘还是很讲究人道的,尤其是像她这样归为“老弱妇孺”一类的人,除了限制自由之外,食物和卫生什么的都还过得去——至少绝不会比普通士兵差就是了。
然而哭喊,抱怨,使小性儿之类的事情,在这座小楼里接连不断地发生着,其中寻死觅活的更是不在少数,不过呢,萨萨里安调配的警卫似乎是受过专门的训练,对战俘寻求自尽之类也有相当完善的措施,所以在这座小楼里的人哭哭闹闹,歇斯底里,除了掉价以外,也不用指望有别的效果了。
除了警卫的军靴声以外,琦贵人嚎啕大哭的声音,言妃偶尔唱唱小曲儿的声音,以及别的乱七八糟的声音都会时不时地透过楼板或者是墙壁传到凝眸·塞克利亚·星姬的耳朵里,徒增一分烦躁与忧愁。不饿不说,木质结构的小楼确实很难具备什么隔音效果。
其实不管这个地方如何的安逸舒适,如何的温馨典雅,此时在这里的住户普遍对不可确定的未来充满了迷茫的担忧,是生是死,何去何从,对于被迫住在这里的人来说,前面的路一片黑暗,看不到希望,看不到方向。
除了,正在逐渐睁开眼睛的大地使徒。
前方道路,同样是没有希望的漆黑,正如变法失败后的这几年一样,正如现在被关在这里一众囚徒,然而漆黑之中忽然出现一条路,一条同样漆黑的道路,这条路叫做宿命。
使徒的宿命,贵妃的使命,在大多数情况下理应一致,对于塞克利亚家族的每一位成员来说,守护世界和守护安道尔是一样的,因为安道尔是这个世界不可分割的一部分,就像人的脑袋和人的生命的关系一样,然而现在,这两种宿命却激烈地冲突在了一起。
凝眸·塞克利亚·星姬相信,如果她以死相搏,以她作为使徒的身份和能力,一定会将安道尔从被侵略和奴役的深渊中拯救出来,哪怕情况只是好上一点点,也绝对不是现在这个国将不国的样子,但是这样一来,先不说会不会与其他使徒交恶,就是自己,恐怕也没有多余的时间去对付灭灵法师了。
如果想专心致志地和灭灵法师战斗,那么就像现在一样,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祖国滑向深渊中去。
使命和宿命,国家和世界,她必须放弃其中一个。
也就在瑾贵人嚎啕大哭,言妃幽怨地哼着小曲儿,淑贵妃独自落泪的当口,沉重的脚步声在走廊中响起,在各种声音交织混杂的背景之中,这脚步声如此特别,以至于凝眸·塞克利亚·星姬马上就分辨出这是属于火焰使徒的特有声音。
……
没有哪个人可以笑对亡国灭种的危机,安道尔人不可以,萨萨里安人同样也做不到,别看萨萨里安现在是战胜国,那是相对于安道尔而言的,在灭灵法师面前,恐怕除了使徒,所有的生灵都是战败的一方。
所以对于刚刚晋升少校,肩章还没捂热的爆炎·阿克利维·塞纳卢卡斯来说,明明前一刻还沉浸在战争胜利的兴奋之中,下一刻就要和自己的手下败将一起沦为待宰羔羊,这样的感觉绝对称得上难过。虽然现在的萨萨里安还远未到那步田地,但是灭灵法师的出现,已经向所有人敲响了警钟。
当军神·博斯克特·刘和他面谈的时候,爆炎·阿克利维·塞纳卢卡斯还只有一个士兵的自觉,对于首长交代的任何任务都要100%地去完成,然而等他自己走回“保安室”的时候,沉重的心情便难以掩饰。
对于一个精锐士兵来说,最痛苦的是什么?背叛?还是任务失败?总之不会是死亡。
但对于爆炎·阿克利维·塞纳卢卡斯来说,就是眼前这事——
退伍。
是的,退伍。他将不再是一个士兵,一位萨萨里安的精锐战士,而是一名使徒。
离开自己的战友,离开自己的长官,离开自己的部下,离开自己的军营,离开,自己为之一直奋斗的生活。
为此他心情不免有些沉重,也只是心情沉重而已。火焰的宿命,早已被他从心底里彻底接受并坚决执行,从父亲为他射出那个小火球开始,从他明白自己身为萨萨里安的前皇孙开始!
他不在乎什么皇室不皇室,他不在乎自己在曾经打败了自己祖父的军队里服役并成为尖兵,他唯一在乎的,是手臂上的箭头,所赋予的全部意义。
因此他的脚步,沉重,但无比坚定。
他走过凝眸·塞克利亚·星姬的房门前。
他们隔着厚厚的木板门。
他不知道凝眸·塞克利亚·星姬在为宿命纠结着,而她也不知道,走过门前的人,早已义无反顾。
而他们都不知道,对于这份必死的沉重宿命的某些部分,有一个人,早已决心反抗。
这个人正在走进来。
……
“这里还挺热闹的哈。”满不在乎地说着风凉话,完全无视了迎面走来的前宫女仇恨的目光,光辉晨星·永业拉着风音·维兰罗琳·阿拉娅的小手,在夕阳的余晖落尽之前,步入了这精致典雅的小小木楼。
里面的人面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