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若是忙于政事,就该在御书房里,可如今却在侧殿中,分明是在休息,本宫进去也不会打扰了皇上,只瞧皇上一眼就走了。”
“不,皇上说了,谁也不见,娘娘您就不要为难奴才了。”
“好,那本宫便在这里等着,皇上总不会狠心到让本宫等上一天的。”良妃执拗地说。
苏冰听得外面的谈话,知道这位娘娘今天是不会善罢甘休了,她站了起来,“我也该走了。”
君泽天心中恼怒良妃的打扰,但是,也不好在苏冰面前说什么,只得道:“那好,你先去,去大牢的时候,要注意点。”
“我知道了。”苏冰说。
苏冰转身,君泽天忽然拉住她的手,苏冰诧异地看着他。
君泽天本只是一时冲动,拉住她后又不知道说什么,只得胡乱找了个借口,“我们再喝一杯吧。”
苏冰点头,心里有些涩然,“好!”
君泽天为她再倒一杯酒,给自己也满上一大杯,苏冰见状,蹙眉道:“你不要喝这么多。”
“和你喝酒的机会大概不会多了,这一杯,算我敬你,也敬我们昔日的情分。”君泽天端起酒,本是笑着说的,但是这句话无论是说的那个人还是听的这个人,都觉得伤感无比。
“一别两宽,各生欢喜。”苏冰拿起杯子,轻声说。
君泽天脸色陡白,盯着苏冰,“苏冰,你这句话,未免太过残忍。”
这句话,一般用于放妻书,意思是分别之后,男女双方各自嫁娶,毫不相干了。
但是,这话也一般是男子对妻子说的。
大家都试图去掩盖一些事情,试图去蒙蔽自己,但是,苏冰这话,却把伪装都给撕破了。
君泽天觉得心头像是被什么蚕食一般,疼痛无声无息入侵。
苏冰轻轻地叹息一声,把酒喝尽,然后站定身子看着他,他这些年一定很爱皱眉头,眉心的纹很重,他脸上也总是那种沉重的神情。
苏冰心中隐痛,轻轻地伸手抱住他,“谦,前事不忘,只是碍于现实罢了,听说,我们下辈子,下下辈子都可以在一起,那么,苦这一辈子又有什么打紧呢?”
说完,又觉得自己形式,这话,连安慰自己都不能,如何能安慰他?
五年过去,岁月无痕,只是她的少年郎,已经变成一个沉稳凝重的人了,如今再看不到本该属于他的明朗的笑容。
君泽天放下酒杯,抱住她。
这一个拥抱,他本以为这辈子都不会有,拥抱她在怀中的感觉,仿佛把这世界都抱在了怀中。
他在这高位之上,一直都是空虚寂寞的,如今的一切,都不是他想要的,他要的也一直没有得到。
思绪飘回许多年前,那年,一个眉目弯弯的女子,笑盈盈地看着他,徐徐走来口中说“我叫苏冰。”
他抱着苏冰这个名字,抱着他和苏冰的回忆,过了五年,度过了许多许多个不眠的夜。
放手,谈何容易?
但是也没有选择,前事不忘,除了他们之间的情,还有他们的痛,他曾失去过她两次,不能再让她死在自己的手上了。
一个帝王的手,可以染满天下人的鲜血,却不能染上自己最爱的人的鲜血。
匆匆在她额头印下一吻,哑声道:“苏冰,我用这一生,换我们的永恒。”
苏冰泪盈于睫,这是最无奈的说法,但是,不得不这样做。
他们都不忍为难对方。
不忍让对方陷入两难甚至是困死的局面。
只要他们都好好的,又有什么不能忍受?
生离总胜过死别。
容贵太妃反握住她的手,“你就别想那么多,好好养病,你看苏冰总是到外边为人治病,皇上政务繁忙,哪里有时间管教孩子?那些后宫嫔妃更是不能指望,若不是你带着,谁带啊?自己的孙子可不能指望别人。”
皇太后听容贵太妃这样说,眼泪都来了,“是啊,哀家能指望谁呢?哀家想起双胞胎跟哀家说,他们在南山城的时候,苏冰每一次出诊,要么带他们去,睡院子里睡草垛,要么就留在家中,多危险啊,哀家想一次,心里就难受一次,你说,他们可是皇上的孩子啊,是哀家的心头宝贝,哀家宁可自己受这些苦,也舍不得他们受呢。”
容贵太妃这点是深有体会的,当知道安逸有可能失明的时候,她也巴不得失明的是自己呢。
“算了,算了,不要说了,说得我这心里也怪难受的,但是我跟你保证,苏冰一定会找到办法治好你的,你先别悲观。”
皇太后点头,“放心吧,能撑下去,哀家一定会撑下去的,哀家真舍不得啊。”
两人握手相对,往事浮现,只觉得世事无常。
苏冰收敛心情,去天牢里见蓝御医。
吕宁负责收押的,对蓝御医倒也不算差,单独关押,牢中铺着干净的稻草,并且给了一张薄被。
如今天气开始炎热,但是天牢常年不见太阳,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