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是误会,那就好。”师攸宁眉头微挑,知道眼前这大小姐已是找不起茬来,便自顾的去选玉佩。
“你……你竟然不问问我是谁?”
被忽视的感觉不好受,宋玉竹不甘心道。
掌柜的忙道:“哎呦,都是小的不是,竟是慢待了两位贵人,宋小姐乃是当朝御史宋大人的千金。”
他对师攸宁介绍了宋玉竹,又对宋玉竹介绍师攸宁:“这位姑娘,小的虽然以往未曾见过,但就这气度容貌,想必是前些日子同庆郡王殿下一同进京的竹筠姑娘。”
京师虽大,可能做得起玉器生意的,不单后头有靠山,更有自己独特的消息渠道。
听的“郡王”以及“竹筠”零星几个字,掌柜便琢磨出自己前几日听到的风声竟不是作假。
那位郡王殿下在六部行走,最是杀伐决断又不近女色的一个人,想不到如今竟也开了窍。
不过,这竹筠姑娘容貌清丽落落大方,是个难得的佳人,倒很值得庆郡王上心,掌柜心道。
“她算哪门子贵人?”宋玉竹犹自不满道,一时又看向掌柜托盘里琳琅满目的玉佩,讥讽道:“你买的起吗?”
小姑娘家家的,伶牙俐齿不是毛病,但不依不饶的嘴欠就讨打了。
“我的确不算是贵人,不过,郡王殿下说我是王府的贵客来着。”
师攸宁闻言一笑:“至于这玉佩,原本是买不起的,可是殿下说总闷在府里不好,找几个小东西闲暇时把玩倒最好不过。”
“你胡说!”宋玉竹脸色青白变幻:“这些东西一件便千百两银子,郡王殿下一定不会由着你胡闹的,你还是趁早别打肿脸充胖子了!”
掌柜的头疼,若不是顾忌这宋小姐乃是御史的千金,他早将人轰出去了。
哪里有这样断人财路的!
这位竹筠姑娘身上穿的头上戴的,合起来也好几百两银子了,买个玉佩怎么了?
“既然宋小姐觉着我是打肿脸充胖子,那小姐你想必有意要入手几样小东西了?”
师攸宁目光往那托盘里一瞟:“您是贵人,不如您先来?”
“是啊,宋小姐,您是御史大人家的千金,想必是不缺银子的,您先请。”四喜弯腰张臂,一脸恭敬样,目光却很是促狭。
掌柜也知机,忙将托盘往宋玉竹面前送了送,殷勤道:“这几块玉佩都是本店的珍品,小姐不论是自己佩戴,还是选了送人,那都是顶顶面上有光的。”
“选就选,怕你不成?”宋玉竹攥了攥拳,目光在十几块玉佩上扫过,面上倨傲但心里却焦灼。
她是万万不能在竹筠这个平头百姓面前低头的,可是这些玉佩成色这般好,最便宜的怕是都要几百两银子。
宋玉竹自己一个月的月例才十两,这些年攒下的私房加起来不到五百两,如今又哪里带在身上。
“您不会是……买不起吧?”
四喜眨巴着眼盯着宋玉竹,一时又看向最开始差点被摔碎的那只簪子:“掌柜的,那乡巴佬用的簪子,宋小姐估计能买得起,多少两银子来着?”
掌柜的一哈腰:“这些玉佩价格倒真是有些高,那簪子十两银,若是宋小姐喜欢,那便算八两,咱结个善缘,您日后常来,如何?”
这般挤兑,常人都受不得,又何况是宋玉竹这个原本就性子急躁的。
掌柜话音刚落,她已然高声道:“这块玉佩不错,就它了!”
说着话,她那保养的青葱似的指头在托盘中指了个中等货色,心头已然痛的滴血,这得多少钱呢?
“嘿呦喂,到底是御史家的千金,眼光就是不同凡响,这玉佩可是咱们这里的镇店之宝,寻常人来了都不拿出来的。”掌柜的赞道,一时又问:“宋小姐,您不再挑挑了?”
宋玉竹被掌柜捧的高兴,自觉面子上有了光,愈发高傲道:“就它了,挑个上好的盒子放起来。”
“没问题,包小姐您满意。”掌柜的吆喝一声,又是一弯腰:“承蒙您惠顾,玉佩匣子算小人送您的,这玉佩一共六百五十两银,您是付现钱呢,还是……”
“六百五十两?”宋玉竹一惊,而后又乍然掩住了失态,语速极快道:“你……收拾起来,记在……记在府里的账上吧,回头本小姐将银子送来。”
她这般说着,心里已是懊恼不已,若是两三百两的银子,宋玉竹便也糊弄过去了,可是六百多两银子,那是她好几年的月例呢!
这可怎么办呀,都怪这个竹筠!
为着面子,宋玉竹自然不肯也不能将这玉佩退了,转而看向师攸宁道:“我选好了,该你了!”
总不能自己一个人出血,她想。
再者,自己堂堂一个千金小姐,买起玉佩这等金贵物件来都有些吃力,竹筠如今瞧着体面,可怕不是只是个面子光。
宋玉竹这般想着,目光已经在盘中琼巡起来,想着挑出最贵最好的一个让竹筠下手,这样才能让这个看似不卑不亢的少女大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