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几位兄长道:“此去关外万里,一别数年……”
忽然想到自己的身体,或许这是他们最后一面,红着眼眶道:“妹妹不求兄长们拜帅封候,只愿兄长们保重自身,他日平安归来,再一起把酒话古今。”
“九妹妹,你一定要好好照顾自己,活着等我们回来考进士。”
应冽一下子就明白托月话里的悲凉,以她的身体不知能熬到几时,或许待他们征战回来时,已是纸灰飞作白蝴蝶,泪血染成红杜鹃。
托月鼻子一酸,眼泪夺眶而出。
应冽不假思索地抬起手,想要擦掉托月的眼泪,阿弥却比他快步用帕子擦掉眼泪。
“妹妹会努力地活下去。”
托月哽咽着回答,尽管这是一个很难兑现的承诺。
应棋、应杰、应辞也纷纷过来告别,再跟各自的生母一番告别,跨上战马依依不舍地离开应府。
送别总是伤感的,托月花了好几天才走出离别的悲伤,而忙寻找武国兵符的众人,却丝毫没有因为托月的悲伤而停止活动。
这天,良玉再次遇袭受伤。
托月看一眼伤口,边上药边道:“你们不能再犹豫,再不把消息放出去,你们也会没命的。”
兵符的事情刚传开时,就让他们散播兵符在玉德公主身上的消息,可他们担忧玉德公主遗体受损,迟迟不肯把消息散播出去,以至于那些人一直盯着良玉不放。
“玉德公主于奴婢们有重恩,岂能让她死后不得安息。”
良玉马上反对,托月不以为然道:“玉德公主自己都不在意,你们有什么好在意的。”
“你怎么知道公主不在意。”
“或许她早就投胎转世为人,留下的不过是一具皮囊罢。”
“姑娘。”
冰儿又惊讶又感动地看着托月。
托月笑笑道:“当然,也有可能做了花花草草、小动物之类。”
满怀的感动瞬间碎成渣,冰儿白眼一托月道:“公主是好人,她投胎一定是做人,这是老天爷欠她的。”
“你都说她投胎做人了,何必为一具皮囊搭上性命呢。”
“除了这具遗体,公主便什么都没有留下。”
“怎么会什么都没留下呢?
托月如数家珍似的,把库房里属于玉德公主的东西,统统点出来报上数。
很多东西都是良玉,打着为她买的名义买回来,放在库房里面收存着,现在说什么都没留下有些过份。
“姑娘都知道,为什么不戳破奴婢。”良玉惊讶地看着托月问,托月淡淡道:“我说了,你便不会做吗?左右不过是些小钱,花了就花,反正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皮囊而已,毁了便毁了,还有比命更重要东西吗?”
托月看着良玉叹气道:“只要你们心里还记着玉德公主,玉德公主就永远都不会从世间消失。”
房间内一阵沉寂,蓦然托月被良玉脸上流下的眼泪吸引,故意长叹一声,高声念道:“我的意思是说,有的人活着他已经死了,有的人死了他还活着……”
“噗……”不等托月说完,良玉就破啼为笑,抬手抹一把眼泪。
“姑娘,讨厌。”冰儿给托月一记白眼,继续给良玉清洗伤口。
“你们再拿不定主意,我就帮你们拿主意,再拖下去怕是连应府也不得安生,那些可都是亡命之徒。”
托月有些无奈道:“再说玉德公主的遗体最后如何处置,只有皇后娘娘知道,难道你们不想找回公主的遗体吗?”
良玉和冰儿相视一眼,托月一看有戏,继续劝说道:“赌一把没准能成,等遗体找到了,再寻一处山清水秀之地,把公主安葬,岂不比在皇后娘娘手上强。”
“奴婢明白。”
良玉终于屈服,却不住一声叹息。
托月笑眯眯道:“这就对了,你们好好休息,我去书房。”
望着托月的背影,冰儿若有所思道:“不知道为做么,我觉得姑娘比我们更了解公主。”
良玉一脸若有所思道:“那天在思赋街,姑娘随手一拔文心古琴,动作、琴声是那么的熟悉,特别姑娘在练字时,偶尔一瞥,那神态、动作真是像极了公主。”
闻言,冰儿有些激动道:“莫非她真的是公主转世?”
良玉苦笑一下:“你傻呀你,公主就算是投胎转世,如今也不过才两岁孩童,姑娘都十五啦。”
“大约是我太想念公主,总是不由自主的把姑娘当成公主对待,可是姑娘却好像很习惯,丝毫不觉得我举止唐突,就好像是姑娘平时就这样,只是阿弥不懂她心思,姑娘才不得不将就。”
冰儿沉吟片刻道:“良玉,你有时候也会有这种感觉吧。”
良玉沉默,良久才道:“先找到公主的遗体再说。”
冰儿点一下头,开始给良玉上药。
看到她身上的伤口,迟疑一下道:“良玉,你这伤……是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