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老爷沉思几秒道:“夫人说得甚是,这丫头年纪虽小脾气却大,指不定闹出什么了不得的事情。”
“不好了,不好了……”
这厢人没有离开,外面就传来不好的信号。
燕昭的书僮阿戟从外面冲进来,哭道:“伯爵爷,夫人,太傅府的六公子,把我们公子打成了重伤。”
阿戟是个机灵的,说话也格外的有分寸,直接抬出太傅府的名头,再点名是太傅府的六公子把燕昭打成重伤,两重大人物的名头叠加在一起谁敢得罪,燕夫人就算生气不能说是他们保护不力。
“什么?”
燕夫人大叫一声。
燕伯爵马上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阿戟扑的一下跪在地解释道:“回伯爵爷,夫人。奴才和两位府兵护送公子回府,刚到燕府大门前的巷子口,就看到墨六公子骑马挡在路口中间,上前不容分说就把公子横扫下马,劈头盖脸就是一顿拳脚。”
“那……那公子怎么样了?”
燕夫人急着要哭了,也来不及责怪是谁的不尽职。
阿戟抹掉眼泪道:“墨六公子走后,奴才叫人把公子抬进府,着人去请大夫便赶过来报信。”
燕伯爵是练武之人,马上问:“阿戟,公子被打到什么程度,吐没吐血,或者是昏迷不醒?”
“都有。”
阿戟简单地回答。
燕伯爵大约知道儿子的情况,死是不会,不过也活得不舒服。
燕夫人却管不了那么多,一听到儿子被打,连招呼也不及打就匆匆外面走,生怕儿子有什么三长两短。
应老爷带着大夫人,以及三房妾室朝老太太行过礼,就头也不回地离开慈晖堂。
目送大房的人离开后,三夫人也以为儿子准备散於药为由,也匆匆回三房那边。
“母亲,别生气,还有儿媳在。”
待众人都离开后,二夫人马上到老太太跟前大献殷勤。
老太太正心烦不想说,管嬷嬷马上劝道:“老太太想是累了,二夫人还先回去,改天再来陪老太太吧。”
二夫人纵然是有一大堆话要说,还是乖乖地起身告退,出了慈晖堂竟没有回二房,而是在各处闲逛一圈,毕竟以后这里就是他们的天下,自然要好好看看清楚。
应老爷没有让大夫人一起去成碧馆,而让她准备分府的事情,独自来到成碧馆。
看到成碧馆又一次门户紧闭,应老爷不由地感慨万千,这里就像是一座无援的孤岛,每次受到威胁只能紧闭门户,防止外敌侵扰。
上前轻轻叩门道:“是我,开门吧。”
门才吱呀一声响,刘妈妈迎出来道:“老爷,您快去劝劝姑娘吧。”
应老爷大步走入内,不用人提醒就直接前往书房,廊上还有昨夜没来得及摘下的花灯,是谁送的他早就知道。
走到书房外面,就看到阿弥和冰儿像门神守在门口两侧。
两人手上都干着活,一个在挑拣药材,一个蹲在炉子前面熬粥,不时掀开盖子看一眼。
“拜见老爷!”
看到应老爷,两人赶紧起身行礼。
应老爷点一下头,推开紧闭的门走进书房,看到女儿面前摆着的,正是那天给她古籍。
有心情研究复杂的古文字,说明女儿并没有失去理智,直接坐到女儿面前道:“我们很快便会搬走,你母亲正在准备分府的事情,搬走以后你也过得舒心些。”
托月想过父亲会生气,却没想到能让父亲下定决心分府。
“此时分府,爹爹会受影响吗?”
景国礼在法之前,分府在景国是很大的事情,严重者会影响到往后升迁。
应老爷愣一下,想不此时此刻,女儿担忧的不是自己,而是他这个父亲的前程,欣慰地笑道:“有你这句话,爹觉得很值得。”
这样的女儿,作为父亲他很满足。
托月犹豫一下道:“祖母知道了,会不会很难过?”
应老爷无奈笑道:“你呀就是个操心的命,以后照顾好自己就行,别的事情都不用管。”
“经此一事,女儿知道怎么做。”
托月十分平静地回答,有些人你当他们是亲人,他们却当你是踏脚石、垫脚石,再遇到这样的人记得保持距离。
应老爷不想女儿负罪感太重,想了想道:“其实不只我们要搬走,还有你三婶母他们也要搬走。你也知道二房已经投靠康王府,为巩日后受他们连累,分府是最好的选择。”
“三婶母真是女中豪杰,说到做到。”
托月没想到阖府里,最干脆郁爽利的人竟是三房的。
应老爷一听惊讶道:“你知道你三婶母有分府的念头,怎么不早点告诉父亲。”
“当初三婶母在气头,女儿以为是说说而已。”托月跟应老爷细细说明原委道:“三叔父跟父亲是一样心思,都不想儿女们将来被牵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