惠风堂内。
宣皇后正在与霍不疑谈话。
宣皇后:“予这些年虽常在宫外,但也常听陛下在书信中提起,十一郎这些年在边关很是辛苦。”
霍不疑:“边关一日不平,陛下便不能安寝,镇守边关乃是子晟职责所在,并不觉得辛苦。”
宣皇后见他虽依旧面如冠玉,俊美无匹,却仍难掩满身的风霜,只是举止气度较当年更加坚毅沉稳,即便坐在那里不发一语,也能让人感觉到迫人的压力。宣皇后看着这张让都城女娘们牵肠挂肚许多年的俊脸,不由想到那个顶着同样一张脸却整日调皮捣蛋让人打也不是骂也不是的小号霍不疑,一旁的翟媪似也想到了同样的问题,主仆二人对视一眼,各自掩嘴一笑。
霍不疑奇道,“可是子晟有何不妥,让二位长辈见笑?”
宣皇后笑道,“无事,只是想起予的一个侄孙罢了。子晟,你若当年未曾行差踏错,现在你与少商的孩子,只怕也该满地跑了。”
霍不疑沉默半晌,缓缓道,“当日我一见少商,便知我做下了天大的蠢事。这些年我每每思及她当日的眼神,便心痛悔恨,只恨不得立刻死去,却又怕此生再也见不到她。”
两人又闲聊一阵,霍不疑便要起身告辞。
宣皇后突然道:“子晟,予听闻,你曾对少商说,‘天若有道,自不会让有情人分离’,如今,你还相信这句话吗?”
霍不疑坚定道,“子晟当日相信,如今依旧相信。”
宣皇后欣慰一笑,“那便好。”又抬头看看屋外,“今日天色也不早了,夜间赶路也不是很方便。今日恰逢郦城一年一度的彩集会,来参会的民众想必众多,予怕郦城官兵人手不够,横竖陛下那边还早的很,不如你们便在郦城多待两日,待民众散去再走也不迟。”
霍不疑略一思索,便应下了。
宣皇后站在惠风堂门口,目送霍不疑远去的背影,喃喃道,“予也信。”
话分两头。
程家众人到达集会时,已是申时,虽离天黑尚有一段时间,长街上却早已人山人海,连猜谜的灯笼都早早地挂了起来。琳琅满目的各色小吃和新奇小玩意,旁边卖力吆喝的小贩,还有精彩纷呈的杂耍,简直让人目不暇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