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低眉温柔又心疼的看着她,本就巴掌大的小脸,几天没见,越发的清瘦。
从他再次见到她,到原谅她,体谅她,他就暗暗的发誓,这一次他再也不会让她受到半点的伤害。
他会好好的保护她,免她苦免她累,免她颠沛流离,妥善收藏安放。
可是他再一次的让自己的誓言变成空话,他恨自己,即使自己有至高无上的荣誉和金钱,又有什么用,他一样保护不了他心爱的妻子。
她本该被他宠的像公主一样的生活,可是却偏偏要受离别之苦,他们的孩子本该在他身边长大,可是却让他缺失了三年的父爱。
他自知欠她良多,这一辈子都无法还得清,而他也不打算还,就让他们一直捆绑在一起,他不知道还有没有来生,所以他只要她今生。
他忍不住伸手碰了碰她白皙的脸,引得她忽然皱眉,而他再也不敢乱动。
她眉眼生的极好看,他一直都知道,她跟很美,不是那种妖艳魅惑的美,而是让人第一眼就感觉舒服的美。
他忽然就想起他们第一次见面时的场景,和她的模样。
那时她不过刚过二十的年纪,可是在他眼里,却还像是个未成年的女孩。
他记忆有些模糊,不记得自己说了什么,但是他却清晰的记得她惊慌失措,如受惊般的小鹿似的眼神。
后来他才明白那眼神里写满了,哀求与原谅,也知道,她是极怕他的,可是他那时却心有不甘,执意要娶了她。
他从来没有后悔过,他娶她,但是却知道,她一定嫁给他。
他还记得没有任何的承诺,也没有盛大的婚礼,甚至连戒指都没有,他就在见她的第二面,将她拉上车,一言未发的开到了民政局的门口。
而她似乎已经知道他要干什么了,可是却也没有说话。
他记得,就在要走进民政局大门的时候,他终于还是没有忍住,冷声的问道。
“你真的愿意和我结婚吗?”
而她却面无表情的回了一句。
“我有的选择吗?”
或许是因为她的傲慢激起了他的征服欲,他再也没有说话径直的走了进去。
她跟在他的后面,一副心如死灰的模样。
他们不像来结婚的倒像是来离婚的,那时他有的只有对她的恨和愤怒。
而她却在拿到结婚证的时候,出了门就将结婚证撕的粉碎,然后抛向空中。
他以为她是因为愤怒才撕了结婚证,他一把捏住她的下巴。
“你什么意思?后悔了?”
而她却只是柔声说道。
“不是,我会用我一辈子的时间来赎罪,我对不起姐姐,也对不起你,所以除非你说离婚,不然这辈子我都会这样过。”
他闻言,慢慢的放下了自己手的,那是他第一次认真的仔细的打量着她。
他不知道,那时她是用什么样的心情来说那句话的,是心如死灰,还是绝望挣扎,宁愿堵上自己一辈子的幸福。
她要用一辈子的时间来赎罪,来赎那根本就子虚乌有的罪。
那时她在民政局门口说的话,现在想来,倒像是一句情话。
他想起往事嘴角不禁露出一丝笑容,但是很快就敛去了,因为他知道,他带给她的痛苦远远不止强行娶了她。
他折磨她,羞辱她,来疏解心里的不甘和愤怒。
可是每每她都冷静的听完,然后冷静的离开,从来没有抱怨过一句。
可是她越是那种不在乎的模样,他就越是生气,然后就变着法子折磨她羞辱她。
现在想起,他才觉得那时的自己是有多么的混蛋和变态。
他把失去段纹钰的责任都压在了她的身上,可是他却渐渐的忘记了他当初娶她的原因。
他渐渐的不再想起段纹钰,渐渐的目光被她吸引,他关注她越来越多。
可是关注的越多就越发现,她每天除了在家就是出门买个日常用品,就算是出门也从来都没有超过一个小时以上。
他发现她从来没有去找过朋友,也没有朋友过来找她,她就像是个被世界遗弃的孩子,没有亲人记得她,也没有朋友关心她。
她每天除了和床上的那些玩偶说说话之外,做的最多的事情就是发呆。
坐在落地窗前,抱着膝看着窗外,他见过很多次,每次都如此。
像个可怜巴巴的孩子,也像是个被囚禁的犯人,极其渴望着自由。
后来他才知道那时她真的将自己当成一个囚犯,她自己把自己禁锢在自责和愧疚的牢笼里。
可是这不能怪她,因为这一切都是因为他,他固执的认为是她将段纹钰害死的,所以把这所有的过错和罪责都压到了她的身上。
其实也是他囚禁了她。
他看见了她的孤独和寂寞,却看不懂她眼神里传递的信息。
他想试着去了解她,接近她,可是她却像是一个刺猬,稍微碰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