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个国家或者民族,在遭逢危难之际,总会有杰出的人物出现,以各自的方式,进行一轮轮的改良或是反抗。
当然,又或者是因为万马齐喑,罕见的反抗,才会显出如此特殊的分量。
战马奔驰穿过,穿过山脊与远路,越过了旌旗林立的营地,当斥候将剑门关激战的消息传递到完颜宗翰的手上时,这位即便亲生儿子死去都不曾过度动容的女真老将,眼中也不禁沁出了两行浊泪。
将军百战死,战场上任何大将的伤亡,都是无法避免的。一位大将的折损,即便是自己的儿子,那也不过是运气的问题罢了,但军中的大将一位接着一位在战场上败阵、陨落,便代表着一个国家的国运,已然到了最为迫切、关键的时刻。
遥想当年阿骨打三千人起事,这三千人中,谁又能算得上特殊呢?一场场的战斗,成千上万的人陆续死去,但女真意气风发,谁的死去也不曾真正的影响大局。娄室在后来被称为女真的战神,但在当年,他也不见得比任何人都善战,他只是在那几十年的征战中,活下来了而已。当娄室在西北陨落,后来又搭上辞不失,金国倍感痛心,一方面说明他们的弥足珍贵,另一方面,也只是说明,其余人比不上他们了而已。
到得这一场西南之战,从讹里里到设也马,到余余、达赉,每一次的折损都令人心疼,对比跟随阿骨打起事时的三十年前,这样的情绪是不会有的。谁的死都很正常,一个将领死了,另一个替上就行,可到得眼前,他们每一个都无人可替了。
潭州之战折了银术可,原本也是自己与谷神去后,能够镇下场子的帅才之一,未曾料到由于完颜青珏这等纨绔的拖累,折在了那汉人将领的死间之策上。银术可折损之后,他这一族的力量原本还能落于拔离速的肩上——这对兄弟的用兵,一人刚猛大气,一人稳重绵柔,他们每个人的地位,原本就是比讹里里、余余、达赉等人更高的——可随着剑门关战况的传来,宗翰心中明白,拔离速回不来了。
然而无法可想。
纵然从理智上来分析,西南黑旗的兵力已经捉襟见肘,但光是以狮岭阵前的那次见面,宗翰心中便知道,剑阁之险,挡不住那位心魔要从后方杀出来的意志。
——若是西南的山外没有秦绍谦的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