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方那位心魔的好弟子……”
老人的目光平静如水,说这话时,看似寻常地望着陈文君,陈文君也坦然地看过去。老人垂下了眼帘。
“我大金内忧外患哪……这些话,若是在旁人面前,老朽是不说的。‘汉夫人’菩萨心肠,这些年做的事情,老朽心中亦有钦佩,去年即便是远济之死,老朽也并未让人打扰夫人……”
老人说到这里,话中有刺,一旁的完颜德重站起来,拱手道:“老大人此话有些不妥吧?”
陈文君朝儿子摆了摆手:“老大人心存大局,令人钦佩。这些年来,妾身私下里确实救下不少南面受苦之人,此事谷神亦知。不瞒老大人,武朝之人、黑旗之人私下里对妾身有过几次试探,但妾身不愿意与他们多有来往,一是没办法做人,二来,也是有私心,想要保全他们,至少不希望这些人出事,是因为妾身的缘故。还往老大人明察。”
“人之常情。”时立爱的拐杖柱在地上,缓缓点了点头,随后微微叹气,“一人之身,与家国相比,实在太过微渺,世情如江海汹涌,冲刷过去,谁都难以抵挡。远济是我最疼爱的孙儿,本以为能继承时家家业,忽然没有了。老朽八十有一,近来也时常觉得,天命将至,未来这场风雨,老朽怕是看不到了,但夫人还得看下去,德重、有仪,你们也要看下去,而且,要力挽狂澜。很是艰难哪。”
老人说到这里,几人才知道他话语中的尖锐也是对完颜德重完颜有仪的提点,陈文君让两人道谢,两人便也起身行礼。时立爱顿了顿。
“五百俘虏匆促押来,为的是给众人看看,南面打了打胜仗了,我女真的敌人,都将是此下场,而且,也是为了将来若有摩擦,让人看到西边的能力。因为此事,夫人说要放,是放不掉的,我云中城要这些俘虏游街,要在外头展示给人看,这是罪人家眷,会被打死一些,说不定还要卖出一些。这些事,总之都得做出来。”
话到此时,时立爱从怀中拿出一张名单来,还未展开,陈文君开了口:“老大人,对于东西之事,我曾经询问过谷神的看法,众人虽觉得东西两边必有一场大乱,但谷神的看法,却不太一样。”
“哦?”
“谷神曾言,大帅心思高傲,一生行事只为女真而计,不为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