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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自深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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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块地, 挪出来当法医办用,特点是地广人稀、阴森凄冷而且坐南朝北不见常年不见光,大白天日头正盛的时候都得开灯。

    灯是冷光灯,墙是白灰墙,地是反光的冷白砖,各个小元素搭配成的法医办就成了个医院‘停尸房’。

    不过有案件发生或平时举办个学术研讨会时,人气充足,法医办就显得没那么阴森。

    现在这时刻是例外,下午三四点的时候,太阳有点西斜,室内和走廊冷光灯开了一半,光线有些不够,看上去又冷又阴暗。

    长长的走廊里隐约还能听到啜泣,时不时便是拉长了音的尖锐哭声,穿透长廊,又被隔绝在层层白墙透不出去。

    法医办还有一个小厅,认尸结束需要被问话的家属就在小厅里等待。

    安静了一会儿的小厅猛地爆发嘶吼声,女人尖利的哭喊和男人无法压抑的痛苦咆哮,交汇旋绕,形如泄洪之水漫天掩地的浇过来。

    于不明就里的人而言是噪音,于当事人而言,那是他们天塌了的发泄。

    钟学儒瞥了眼面不改色的李瓒,对方一直面对不断发泄悲伤情绪的葛向笛父母居然没有逃避,真切的陪着葛向笛父母坐了将近一个小时!

    李瓒踹了把钟学儒的椅子脚,说:“拿包纸巾过来。”

    钟学儒这才发现桌上的纸巾没了,而装纸巾的纸箱在他身后。

    他赶紧补货,不忍而无用的劝慰:“请节哀。”

    葛弘忍住悲痛,习惯性的低头,两鬓斑白,肩膀似乎压了一座沉甸甸的大山,沉得他撑不起脊梁,蜷缩着、佝偻着单薄的后背。

    他不停的、机械的说:“谢谢、谢谢警察同志,麻烦你们了。对不起、给你们添麻烦了,对不起,谢谢、谢谢你们。”说到这里,葛弘愣怔住,好像突然断片,不知道下一秒应该要做什么。过了好一会,他才陡然想起自己应该要说的话,他问:“警察同志,我儿子为什么被杀?”

    葛弘小心而温吞的发问:“为什么被杀了?为什么?是不是我们哪里做得不好?我儿子很乖,他知道我们辛苦,每次放学回家都会帮忙做家务,他也不嫌弃我们穷,还说大学勤工俭学,帮忙家里减轻负担――”他语速快了点,很快意识到,怕自己的急切引起别人的不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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