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的声音轻若柳絮,却重重地砸在折鹤心口上。
他甚至倒退一步,眸间闪过错愕和惊诧,茫然又徒劳地想抓住过往的岁月,“重新认识?”
她要忘了他吗。
像很多凡人那样,求取所谓忘情水,想要重新开始生活。
不行,不行!
眼看着折鹤心绪起伏,棠荔踮起脚抱住他,温热的脸颊蹭过仙尊冰冷的脸,轻轻蹭了蹭。
“师尊对绵绵好,绵绵知道,师尊别怪自己没保护好我,都是绵绵贪玩的错。”
“无关凌师兄,也无关师尊,这么多年,师尊对我最好了。”
折鹤垂首站着,瘦削身材似乎风一吹就会消散,白色鲛纱的宽袍在风中飘荡。
他仍美得像天上月,却不似从前。
“师尊,忘了从前吧,你还有我,有玉泉宫,我还有你,有师兄,咱们应该,都好好的啊。”女孩低声说着,眼神里写满恳求。
“……可是我做不到。”折鹤终于出声。
像是被囚禁在不见天日牢房里的罪人,像漏进来的皎洁月光吐露心声。
折鹤嗓音低哑,泪珠涌出眼眶,脆弱得令人心醉,“我无法看着你再为别人挡刀而死。”
“你原本可以好好地开心地活着。”
“我必须把你留在身边,最安全。”
这才是折鹤最大的心结。
不是棠荔不爱他,是棠荔的枉死。
他的怀里,最安全。
原本可以,这四个字是扎进折鹤心里的钉子,扎得他血肉模糊,永远无法愈合伤口。
如果棠荔不曾出事,折鹤觉得他或许能够一直忍住,而后修炼无情道顺利飞升。
因为那个时候,情爱在他过于漫长的生命里不算太重,也无法让他放弃飞升成仙。
这是所有修仙者梦寐以求的东西。
他想的是,玉泉宫定然会照顾好她,她的师兄们,也会帮她找一个好的道侣。
他知道师徒相恋传出去是多惹人非议的事。
他是个什么人,他自己也清楚,他无情淡漠,堪破红尘,比棠荔大了几千岁,就算在之前,棠荔没出事,他和她结为道侣,他也给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