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从前只觉着,我族如今是有些没落了,上神之位只零星几人而已,今日一看,这有头有脸的还是太多了些,就这么一会儿,我都接了多少杯酒了?”
郁姜斜倚在一旁看乐子,闻言随意向阶下瞟了瞟:“不巧了,现在正往上走的这位,是妖界的奚伯,妖皇近些年深居不出,妖族同各界的交往事宜皆托与他一人,说他是妖界的喉舌也不为过了,这个面子,你是要给的。”
扶昼绝望道:“怎的异族也要来掺和一番。”
她虽嘴上嘟囔着,身子却已坐直了,端然是个严阵以待的模样。
只见那奚伯已拾级而上,他虽鬓发苍白,身板倒依旧笔挺,瞧着慈眉善目,极是和气的样子。
“老身见过天君,扶昼神尊,穆玄神尊。”
他行了个十分仙风道骨的礼,扶昼抬眼,不由觉着,这老头实在不太像妖族的人,倒同他们天宫的作风大差不差的。
下一瞬,她便见那奚伯又侧过身来,对着她身侧的郁姜拱手道:“公主殿下安好。”
郁姜起身,微微颔首道:“奚伯安好,烦请代我与煦良问妖皇安。”
扶昼愣了一瞬,这才想起,这一位可算得上是煦良的娘家人了。
说来这关系还有些曲折,妖族自上代妖皇陨落,实力大不如前,如今这一位据传只是先妖皇身边的侍女。她初登皇位之时妖界流言四起,多传她噬主窃宝,得位不正。
她为保地位,频频向神界示好,态度恳切,甘为附庸,甚至把自己才牙牙学语的幼子送到了天宫教养,而这倒霉幼子,便是煦良了。
却也不能怪扶昼迟钝,她是过了千岁才回到神界生活的,来时煦良已在天宫养了许多年,行为举止一应与诸人无异,直到后来她见煦良所行功法与神族不同,才得知他身份。
开初知道此事的时候,她也曾惊奇一瞬,可天长日久下来,这事早便被她抛到了脑后,何况妖皇在煦良身边连个妖侍也未曾留,似乎是生怕自己儿子身上留下什么妖族的痕迹,是以扶昼见到妖族来客,一时竟半分没往煦良身上想。
可此刻既想起来了,她不免尴尬地摩挲了几下手中的酒樽,煦良只怕还没从她那道护身障里挣扎出来呢,这奚伯若是问起他的小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