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姜半靠在雕花镂空的檀椅上,手里托着盏热茶也不知在想什么,神色间看着犹在放空。
扶昼从内间走出来,抬手拂了拂刚换上的新衣,那衣料柔软飘逸,淡青的底色上暗纹绵延,是山峦起伏的模样。
郁姜听到响动抬头看她一眼道:“这一身倒衬你。”
扶昼也满意点头,又道:“你怎的看着还是一副神游天外的样子,难道还没从泊邈那三个响头的余威里醒过来?”
郁姜白她一眼:“我是在想你好端端地接他那话茬干什么,分明我瞧着势头不对,都帮你截住了。”
扶昼甩甩两袖,大剌剌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了下来。
“我当然看得出你的意思,那泊邈一把年纪了,上来就五体投地地博人目光,我若连他是想倚老卖老恃弱迫强都品不出来,可也白活这几万年了。”
郁姜闻言把茶杯往桌上一撂,不解道:“那你还接那玉简,还说什么泊氏忠心本尊自然清楚,定然清查此事绝不令一人蒙冤,你一个司战的,只管打仗就是了,做什么抢人家衡度云台的活儿。”
“那怎么会,我又不是太闲了,不过是我接下这一句,那些自上古便已位列仙班的老古板们便不好再动辄连坐他们全族罢了。
原本叫他们在封印之地就近驻守也不过是为着哪日魔族破阵而出他们能及时示警而已,哪里就真指望能千年万载的太平无事了。
何况我进那帝君陵加固封印之时也并未见外力撬动封印,更不消说帝君陵威压之盛便连上神进入都会神力凝滞,他们这些守陵仙族又能动什么手脚。”
“这倒是了,封印松动无非是外界有人下手破坏,或是内里镇压之人实力提升,压不住了,既无外力破坏,那只能是后一种了。
可帝君陵威压沉重,神族进入都要寸步难行,难道那八千魔族兵将被镇压几百年反倒是进步神速了?
这事如此蹊跷,若要与诸神有个交代,显见着是把黑锅直接扣到这群守陵仙族身上最便宜,便不是里通外敌,懈怠值守的罪名总是跑不脱的。”
“所以我应承这一句,是告诉他们,哪怕旷日持久,也给我好好查下去,我必得要个缘由。这才过了四百年,神族威压最盛之地再叠上我的封印都压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