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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实上,这封信,他只希望送的迟一点——那是一封遗书,那是席一鸣给家人的交待,耿朝忠不忍心,将他家人最后的希望亲手粉碎,那太残酷,也太绝望。
“即使没有你,我也会这么做,”耿朝忠摇摇头,很快岔开了话题,“苏区现在的形势很微妙,你去了一定要少说话,千万不要轻易站队,更要离你的那些苏联同学远一点。”
金九伸手与耿朝忠用力一握,一个纵跃就跳进了泔水桶里面,而他的夫人同样面不改色的钻了进去。
领头的正是郝可夫,他撑起雨伞,遮挡住金九和他夫人,将两人送进了后院。
两人一路闲聊,很快来到了火车北站,耿朝忠把车开到通达酒楼楼下,鸣笛三声后,很快就有几个人跑了下来。
“国小力寡,出此下策也是不得不为之啊!”金九的声音也变得沉痛起来。
“据我所知,罗艺是一个人去的南京,”沈醉面带思索之色,“从刚才唐秘书所讲的事情经过来看,那个枪手营救罗艺应该是临时起意,否则正常人的思维,应该是提前通知罗艺逃离,而不是等罗艺已经敲响房门后再行营救——那样风险太大了,弄不好两个人都得陷在那里。不过也不能排除枪手艺高人胆大,对自己身手非常自信。”
金九呵呵一笑,并不介意——从朝鲜一路流亡到上海,他什么场面没见过?只是肮脏一点,又没有性命之忧,他已经很满意了。
后院里,停着两个半人多高的泔水桶,外表极为油腻肮脏,一看就是饭店常用之物,耿朝忠指着桶说道:“金先生,委屈两位在里面呆一上午,不过两位放心,这两只桶看着油腻,里面还是洗刷的很干净的。”
“原来如此,”耿朝忠的心里微微一热,“尹兄是我最好的朋友,也是我最敬佩的人。此次杀身成仁,堪为贵我两国之共同楷模,与他相比,吾辈实在是汗颜无地。”
“我昨天下午的时候,制造了一个不在场证明,不过能否逃过戴雨农的眼睛就不好说了。”耿朝忠熟练的打着方向盘,穿过了一条条街道。
“好!”耿朝忠也推开车门,与她并肩站在一起。
“摇橹催舟顺流下,哪有渔人常在家?青山绿水难描画,父女打鱼做生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