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桃八。
“我叫,你跟吗?”古顺章根本没有看牌,直接开口道。
然而,话音未落,古顺章的手突然一抖,手中的方块七,犹如一道红色的闪电,突然飞向了耿朝忠的咽喉!
“厚报?”古顺章哑然失笑,“你觉得我缺钱吗?”
耿朝忠脸色一变,古顺章看了耿朝忠一眼,哈哈一笑,右手捻住第三张牌,慢慢的翻了过来。
古顺章点点头,抽出大小王,然后开始熟练的洗牌,片刻后,他将洗好的牌放在了桌面上。
“现在该我来叫牌了吧!”耿朝忠笑道。
古顺章笑了。
“没错,在我说出你的秘密的时候,我就知道,无论这个牌局谁胜谁负,你都会动手。毕竟,如果我把这件事告诉任何一个人,你都必死无疑。一个王牌特务,怎么会让一个掌握自己这么大把柄的人活在这个世界上?”耿朝忠严肃地说道。
古顺章深深地看了耿朝忠一眼,问道:“什么筹码?”
这回,古顺章把牌拿起来看了看,问道:“这回,你跟吗?”
“因为,我是诚心诚意请求古兄,”耿朝忠的脸上,露出了捉摸不定的微笑,“再说,解决这个问题的方法,并不一定要以我的死亡为代价。”
再说了,如果我今天见了戴老板,徐处长那里会怎么看我?难不成,我反出中共一次,还要再反出党调处第二次?”
“扎金花,三局两胜,连弃三次为一负。”耿朝忠回答。
“利益的交换是冰冷而又无情的,”耿朝忠也一字一顿的说,“情谊和感情只是遮盖在冰冷利益交换上的遮羞布。我想,古兄应该明白这一点。戴老板既然请您,自然有能劳动您出马的筹码。”
古顺章手枪脱手,身子却不停留,他的右手再次猛地一划,袖筒里突然甩出一把飞刀,但耿朝忠似乎对此早有准备,他悬在半空的左手猛地一砸,飞刀的刀把受到重重一击,迅速改变了方向,狠狠的插入了尚在半空中的桌子上面!
三个六。
红色,方块。
但就在古顺章出手的一瞬间,耿朝忠的下巴猛地一低,那个方块七,就像本来该在那里一样,牢牢的被耿朝忠含在了上下牙之间!
耿朝忠耸耸肩,这在扎金花里,已经算是天牌了,除非古顺章开出更大的豹子。
“不过,”耿朝忠话锋一转,“我还是愿意跟您赌一赌。”
“跟。”古顺章把牌翻过来。
他笑得很温暖,甚至让人有一种春风拂面的感觉。
“缺,”耿朝忠很肯定的说,“否则,古兄也不会为了一个女人,冒险登台表演魔术,从而导致暴露。”
“我知道,古兄是魔术大家,曾经化名‘化广奇’,在上海滩的各个大型游艺厅表演魔术,您提出这样的要求,恐怕对我就是一种拒绝吧!”耿朝忠的脸上露出惋惜的表情。
再次发牌,耿朝忠再次弃牌。
他将手中的扑克牌像流水一样抹过,又像流水一样收起,然后手一拉,扑克牌就像活物一样,在他的双手之间拉成了一条长龙。
门外,已经有听到动静的保镖冲了进来,看到屋中一片狼藉,刚要掏枪,古顺章伸手道:“不用紧张!出去!”
豹子。
紧跟着,耿朝忠身子猛地一个后仰,两人之间的桌子突然冲天而起,同样飞上天空的,还有古顺章放在桌子下面,左手里不知何时掏出的一把手枪!
古顺章笑吟吟翻开了一张牌,是个八,不过耿朝忠似乎根本不为所动,在扎金花里,所谓人多出大牌,就两个人,再要开出一副豹子的概率可太小了。
耿朝忠开始摸牌,两人依序各摸了三张。
古顺章的眼睛里终于出现一丝波动,紧跟着,一股杀意勃然而生,面对着他的耿朝忠,顿时感觉到全身透骨的寒冷,但耿朝忠不为所动,依然目不转睛的看着古顺章。
古顺章扑克牌,手枪,飞刀,三种致命武器接连失手,他却没有再拿出别的武器,反而向后猛地一跃,冷声喝道:“停!”
“我不信,”古顺章连连摇头,“我是党调处的人,戴老板是复兴社的人,虽然我刚来不久,但也知道,贵我双方素有积怨。不用说井水不犯河水,恐怕用个老死不相往来也不过分。
“那你还敢告诉我?”古顺章的脸上,首次露出了讶异之色。
“这正是我费尽心思,想要见到古兄的原因,”耿朝忠的脸色分外诚恳,“戴老板知道古科长有大才,我们复兴社刚刚成立,人员建设,培训上都存在很大问题。如果古兄能前往复兴社代为培训我们的特务人员,我们戴老板必定感激不尽,对古兄也必有厚报。”
最后,一个七字缓缓地露出。
那保镖狐疑地看了耿朝忠一眼,然后走了出去。
“我赢了!”耿朝忠张嘴大笑道。
“我也告诉你一个秘密,”耿朝忠的嘴角露出弧度,“一个事关我生死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