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这场饭局吃得爽利,这白老板别看年轻,却是个妙人,安排谈吐无一不对自己的胃口,看来是有备而来啊!
自己可不想死得不明白!
“好!”
“白老弟,多谢提醒!我回去就辞职!其实,我早有此打算,只是一直贪恋权位,下不了这决心,今天还多谢白老弟提醒了!”
“韩大帅之后呢?”耿朝忠不依不饶的追问。
“王大哥,现在中原激战正酣,鹿死谁手尚未可知,小弟想问一句,王大哥站哪边?”耿朝忠开口问道。
“俗!俗!如此良辰美景,谈钱太俗!”
没错,无论蒋阎谁胜谁负,关外的张学良都是最大获益者。进可以掌控平津,染指中原,退也可以保住察哈尔热河几省。
楼下的唱戏声依然动听,可楼上两位的心思,显然已经不在唱戏上了……
“老哥,我哪边都不站,我只是个中间人。”
与王元庆的饭局约在第二天中午,地点依然是在百花居,耿朝忠本来打算让吴泽城作陪,但是吴泽城严词拒绝了。
王元庆的额头上冒出冷汗,刚才还一片歌舞升平,现在变成了剑拔弩张,这白老板有点犀利啊!
岛城海军司令沈鸿烈和南京党调科已经达成了协议,东北军全权负责军政大权,南京只保留党调科和警察局的治安权利。
耿朝忠板着脸,看似有点不满,但转眼就变了一副笑颜,开口道:“但是,不谈钱,更俗!”
那台马克沁已经落灰十年了,子弹也不知道用得着用不着,这种小事,王元庆根本没放在心上,明天上班写辞呈,顺便拿几盒即可。
王元庆额头汗水滚滚而下,这些问题他不是没想过,但是他在岛城这么多年,安逸惯了,已经失去了当兵时的锐气,已经习惯了随波逐流。
耿朝忠也不计较,悠然一笑,说道:“王大哥,与人相交,贵在知心。小弟这次与王大哥一聚,不为别的,只有一句良言相劝:‘宦海风波恶,宜急流勇退啊!’”
一直以来仅存的侥幸,破灭了!
这话看似说的敞亮,不过一听就有问题,什么能办什么不能办,还不在王元庆的一念之间?
而山东的青岛,早就是东北军的囊中之物了!
自己挡了他们的路,说不准哪天晚上睡觉的时候就掉了脑袋!
“韩大帅手握重兵,自然没事,可是战事一完,无论谁胜谁负,青岛都是奉张的天下,这点王大哥应该没有异议吧?我想问王大哥,一旦东北军主掌岛城,王大哥您何去何从?回济南?先不说韩大帅还能不能回到济南,就算韩大帅回了济南,那边能有您的位置?!再退一万步讲,就算济南能有您的位置,和岛城比怎么样呢?恐怕是云泥之别吧!”
“白老弟何出此言?”王元庆猜不透耿朝忠的用意,只得装傻。
谁都知道吴泽城是原来党调科的人,也是徐先勇的心腹,如果他在现场,那对王元庆的利诱就不再是利诱,而成了逼宫。
事实也正是如此。
还有,党调科是什么组织?
端起桌上的酒盅,猛地一口灌下,王元庆终于下定了决心!
王元庆一场戏看的是如痴如醉,捧场叫好也是恰到好处,一看就是几十年老戏迷了。
耿朝忠回答。
原因很简单,吴泽城在现场,对王元庆是一种压力。
“韩大帅手握重兵,能有何事?!”王元庆想了想,还是抛出了一个看似进攻,实则防守的回答。
商议完毕,两人之间没了隔阂,自然更加亲密。
耿朝忠的言辞像利箭穿心,一箭又一箭的扎在王元庆的内心深处,耿朝忠说的话,无一不说中了王元庆内心最大的担忧。
有的时候,不是不想动,实在是懒得动。
所以吴泽城理智的选择了回避,把事情全盘交付给了耿朝忠这个所谓的商人。
自己是韩大帅的人,这姓白的问韩大帅之后,不是笃定了韩大帅要完蛋吗?!
“王大哥想多了。”耿朝忠缓缓摇头,开口道:“我什么来路不重要,但有个消息对王大哥您很重要。
党调科这个警察局的权利从哪里来,这件事王局长可得好好想想;党调科是什么组织,王局长也得好好想想;还有,得罪了南京和东北军两方是什么后果,王局长更是得好好想想。”
王元庆不是粗人,这年头,粗人也当不了官,耿朝忠的意思他很明白。他不明白的是,这个事,不是韩复榘提,也不是胡若愚提,反倒是这个商人提出来,倒是奇哉怪也!
王元庆一席话说出,耿朝忠的脸上终于露出了笑容,开口道:“王大哥拿得起放得下,不愧是豪杰!退下来后,王大哥可以到我的钟表行里做个顾问,半成干股,每月一百块大洋,如何?!”
又是一次轰动全场的叫好声后,王元庆把富态的圆脸凑了过来,笑嘻嘻地说道:“白老弟,这小香玉的醉打金枝我记得是在天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