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仪表盘,汽笛靠拉,启动靠烧煤,只有三个把手,速度分为三档,启动一档,加速一档,减速一档。其实并不难开,耿朝忠看了几分钟,基本掌握了大概,大不了开的慢点好了,只要不出事就行。
“哥,黑皮狗被吓了一跳,现在都趴在了地上!”
叶菲菲迈着轻快的步子,踩着河边圆溜溜的碎石,跟着耿朝忠顺流而下。
咚!咚!
“你干的好事!”耿朝忠对着惊慌失措的叶菲菲怒目而视,心里简直有一万头草泥马奔腾而过。
隆隆的巨响中,火车越开越快,毫无疑问,这是耿朝忠这辈子开过最昂贵的车!
两人沿着河一路走,果然,没走几里地,就听到前面鸡犬之声相闻,拐过一道小山坳,一座小村庄赫然在望。
想到这里,耿朝忠又充满怨念的看了叶菲菲一眼,而叶菲菲却依然没心没肺的在那拉着扳手,试图给火车再次加速。
然而还没等开门的人露出头来,耿朝忠已经大步流星的冲进铁门,双手持枪,猛烈开火!
那大嫂四十多岁,看了叶菲菲一眼,又瞅了瞅远处的耿朝忠,说道:“村里就一条船,男人们开着下海去喽!估计晚上才能回来。小姑娘家的,赶紧回家吧!别被坏人拐跑了!”
“拿把枪,枪口伸出窗外。”耿朝忠随口吩咐一句。
原路返回肯定是不行的,这回可不是上回从旅顺口逃跑,当时跟在自己后面的只有几个人,自己搭的又是过路车。现在光天化日的,说不定后面已经有一辆列车跟了上来。
“我去把他们引开!”
“嘟!嘟!嘟!”
“打手枪,哼哼,你有吗?!”
耿朝忠一听,顿时精神大振。
耿朝忠骚包的拉响了汽笛声,然后将把手猛地往下一拉,紧接着就是咔嚓咔嚓的声音,火车启动了!
啪嗒啪嗒的皮鞋声传来,耿朝忠缓缓地从驾驶室门口走出来,低垂的枪口里还冒着青烟,平静地说道:“进来吧!”
叶菲菲欣喜地喊道。
耿朝忠站起来,顺着车厢往车头走,叶菲菲知道闯了大祸,难得的乖乖跟在后面,两人一直往前走,一直走到火车头,驾驶室的门口,有两个乘警正站在那里向窗外望,似乎对这个突发|情况有点发懵。
只见这村子不大,一眼望去也就二三十户人家,没看到什么男人,只有几个老幼妇孺坐在村口晒太阳。
“菲菲,你带路!”
两人坐上火车,叶菲菲如释重负,素手抚着高耸的胸脯,长长的舒了口气。耿朝忠顺着叶菲菲的手看了一眼,眼睛不由得稍作停留。
赤山河!
这回和上回逃跑不同,大连那边一定会有日本铁路部队顺着铁路包抄过来,所以肯定是不能真的开到大连站的。
“那怎么办?”叶菲菲又问,“要不我们减速跳下火车,然后再原路返回?”
叶菲菲撸起袖子,露出一截白生生的手臂,挥起粗大的铁锨,开始往炉子里倒煤,耿朝忠满意地点点头,把手放在了操作台上。
看了几分钟,耿朝忠基本摸清了现在火车的构造。
呜!
这是一张南满铁路全图,上面的每一个车站和每一个岔道都标注的十分详细。
“我知道这条河,我们旗人的老祖宗就在赤山附近,我跟着我阿玛去过那里!”
“我们旗人不做小。”
除非,在金州改道,前往营口锦州方向。
“哥,黑皮狗又爬起来了,开始往车头走!”
“你会开枪?”耿朝忠面露诧异之色。
叶菲菲眼睛咪成一道月牙儿,笑着告辞:“大嫂您误会了,那是我表哥,我们结伴出来玩儿的。我走了啊!”
耿朝忠命令叶菲菲。
叶菲菲的嘴巴再次张成了o型。
“有,好几个呢,一大三小儿孙满堂。”耿朝忠没好气的回答。
“哥,黑皮狗想要爬上轮子钻进来!”
确切地说,与长江黄河比起来,这实在算不上一条大河,但是在初夏汛期来临的时候,它却是一条不折不扣的大河!
“大哥,你说他们会不会在大连那头堵截我们?”
不过这两个警察显然是懂日语的,片刻后就反应过来,耿朝忠看着也就二十多岁,哪来那么大的儿子?
兜兜转转,难道还是要和曲乐恒他们的方向一致?
“什么没办法。”
叶菲菲的脸上露出一副大无畏的表情,耿朝忠顿时哭笑不得。
耿朝忠驾驶着火车,向着大连飞奔而去。虽然只有30码的速度,但足够了!按这个速度,六个小时后,他们将抵达大连站!
耿朝忠心凉了半截,果然,“滋”的一声,刺耳的轮轨摩擦声传来,火车司机在听到哨声后,拉下了制动闸!
“……”
“八嘎!我儿子在驾驶室,我要去看他!你敢阻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