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着莫已这个“病症”,表面上风平浪静,实际这一路他们都不免有些草木皆兵。兰采秀尤其不敢掉以轻心,还好内力缓解之法略有成效,即便消耗不少,也算值得。本就有意记着时日,莫已这次再发作,也少了些慌乱,但只怕莫已身体越发经受不住,看她在昏迷之间不时抽搐,手脚胡乱动弹,脸上汗淋漓,嘴里说着胡话,兰采秀用巧劲制住她的动作,不一会儿她又开始牙齿打颤,磕着唇舌,竟破出血来,洇出唇下殷红,胡话也越说越急,怕她嚼到舌头,兰采秀赶忙伸手捏住她的下颌,有涎水顺着嘴角淌了出来,濡湿了他的手指,另一手探去扯出了莫已塞进衣袖里随身带着的丝帕,正好能让她咬住,兰采秀松了手,翻过手背把她嘴角边的涎水连同血迹都擦干净了,去拿了客栈里面备着的巾帕拭手,又回来把莫已揽进怀里抱住。
没什么更好的办法,只能这样陪她再熬过一次。兰采秀心里的愧疚和烦躁不会与人知晓,既然等不得慢慢打探,便引蛇出洞,就算是铤而走险,又有什么大不了的,遑论现在还没到那种地步。他们都是从江湖险恶中走来的,只是苦了莫已,低头看着怀中人,动作轻柔的抚了抚她的额头,摁了摁她的眼角,着意安抚着,直至她安静下来,可浓重的疲倦和病色依然深深的笼在她的脸庞上,兰采秀低叹了口气,拿下莫已嘴里的丝帕,轻手轻脚的将她放躺好在床榻上,解下床帏,走出月洞门去,挑起珠帘碰撞的声音一响动,房门就被轻叩了两下,而后枕碧同依青就推门进来。
依次在桌边坐下,兰采秀抬手示意一脸焦急想问话的枕碧稍安勿躁,先提起水壶倒水,依青伸手将倾身向前的枕碧往后拉了拉,他这才把要出口的话又含回去,看兰采秀喝完水,又忙着火急火燎的凑上去问,却没忘记压低声音:
“小酉儿怎么样了?”
“不太好,没时间继续耗了。”
手指扣着杯子,断续无声的敲着杯壁。兰采秀睨了枕碧一眼,枕碧一愣,随即停下了听完这话下意识就在桌面急促敲击的手指,撇撇嘴,干脆收手抱臂,却还是颇有点烦躁的朝月洞门的珠帘里看了一眼。
“入夜后我往北出城先去试试水?”
从那小二那里得到地点和方向,尚不知真假,更像是一个“诱人”的陷阱,但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