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末最后一天,天尚未黑,村里人已纷纷相跟着向福来公司走去,这几年村里人已经习惯了去福来公司观看元旦晚会,就跟全国人民大年三十晚上看春晚一般。
福来公司办公楼前已经搭建好了舞台,灯光布景虽不能与大舞台相比,但胜在喜庆热闹。
舞台前的广场上已是人头攒动,但人们都被保安们组成的人墙挡在舞台四米开外。人墙前面放置两排高背椅,这是为那些来观看晚会的老人们准备的,公司里的年轻人哪怕是高层领导也是没资格坐的,福来夫妻俩当然是有座的,但遇到年纪大的老人一样会让坐。
舞台上,总导演老牛和一男一女两个晚会主持人正紧张地最后调试音响。晚会没有请什么专业的主持人,就是行政科里两个能说会道的男女员工客串,带着浓浓乡音的普通话虽不太标准,但却透着一股子亲切。
狗剩老汉本就是个爱热闹的,早早地就拉着许老师在前排占了两个座位,穿着个脏唏唏的军大衣还得瑟地四处张望显摆。
福来和老德寿一行人走过来,许老师忙站起来打招呼。狗剩老汉却老神在在地稳坐钓鱼台,只是冲福来他们招手笑着说道:“德寿,福来,快快坐这里来。”倒好像他才是这里的主人。
老德寿用手点指着他笑骂道:“你这老鬼,把这儿当你家了,我坐哪儿还用你招呼?”其实狗剩老汉在村里辈份最高,只是近支亲族却是凋零,自己又是个老光棍,所以人们也就对他不甚尊重,而且现在的年轻人也不太讲究老礼,最多喊他个爷爷伯伯的,至于老一些的人则大多直呼其名,惯熟的人更是戏称他老鬼,幸而他老顽童的性子,反倒觉得这样叫着亲热。
“嘿嘿嘿,福来可是咱们看着长大的,就跟亲子侄一样,到了他这儿还不跟在自家一样和旋吗?是吧,福来。”
福来笑道:“对对对,到了这儿就是到家了,都自在些。来,狗剩爷爷,抽烟。许老师,你坐你坐。”
福来给在坐的老人们都散了一圈烟,又对杏花说道:“去叫人搬几张桌子出来,给老人家们弄几杯热茶来。”
狗剩老汉忙摆手制止道:“别弄那些了,喝多了憋不住尿,再尿裤子里,麻烦。”
众人一阵哄笑。
老德寿鄙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