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起觉缓缓直起身,侧头,看见了站在亭外的秦已随。
一张不施粉黛的脸依旧冷清动人,眉目净透如这浓夜雾色,乌黑松散的碎发飘摇拂面,红衣蹁跹,一如怀县初见时那般。
她手里撑着一把油纸伞,伞檐轻轻一抬,隔着断断续续的绵延雨珠,两人的目光便毫无阻碍地碰撞上。
她弧度极浅地弯了下唇,笑容竟是那样的坦荡自如,道:“找到了。”
是的,找到了,也赶上了。
“许久不见,阿予。”迈了两步,同样走到亭口,秦已随先是熟络地和萧予招手,打起了招呼:“看气色,比在幽州时好了许多。”
萧予难得露出了笑容,再见秦已随的这种感觉,竟让她也无法形容,温顺地唤了句:“已随阿姐。”
而她俩若无其事地打起了招呼,亭内之人早已控制不住地握紧了双拳,秦已随余光瞥见在,这才转头,静静地看了他几眼。
看着这张熟悉的脸,她又忍俊不禁。
其实,早在刚刚的那第一眼,第一刻,她想,这次我改变主意了。
秦已随刚要提裙踏进亭内,前方却惊出一道尖锐的剑刃出鞘声。
——谢起觉对她拔了剑。他的气息明显起伏不定,握着剑柄的手指尖还在颤抖。
秦已随愣了下,转而思索起什么恍然。
而一旁的萧予,完全不甚在意地看了眼谢起觉,对着秦已随颔首道:“看来今日是不便再与谢将军商量事宜了。已随阿姐,我就先走了,阿姐可随时来我院中一叙。”
秦已随点点头,待到萧予真正走远了,她才叹了口气,无奈地打量起谢起觉来。
“把剑放下。”
谢起觉纹丝不动。
“我这不是回来了?还是说谢将军不记得我了?为何一见面就拿剑指着人,不礼貌。”秦已随循循善诱道。
谢起觉用力抿了抿唇,沉默了良久,终究是愿意开了那张口:“消失了半月有余,你为何又要回来?”
秦已随拖腔带调地嗯了声,作出思考状,只道:“因为谢将军日日夜夜实在是太过思念我,所以我出现了。”
离开一段时间,竟又变得这般油腔滑调。
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