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起觉猛地将剑抽出,呼吸停住,缓缓扭头,和已经站起身的秦已随对上视线。
他眼睫轻颤,冲着她无声地张了张唇,应该是想吐出什么字眼,可秦已随什么也听不见。
她无视了顾文屿,冲到萧予面前,看着她胸口如溪流般流淌出汩汩鲜血。
无比真切,秦已随只觉得心口跟着阵阵发痛,体内被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全然侵占。
看见她侧脸又渐渐红了眼尾,被风吹起缠绕过眼睫的碎发,似乎被什么浸润。
谢起觉只觉得现在自己解释什么都是无力的,剑轰然落地,手无措地垂落下,只哑声叫了句她的名字,“秦已随”
“东西不在她身上,被我藏起来了。”秦已随站起身,定定地望着他,眼睛被风吹得干涩,她说:“你若是要,就杀了我吧。”
这种字眼,让谢起觉不适,“秦已随,我没想杀任何人,我答应过——”
“答应过什么?讨厌,畏惧?你是否杀人如麻,没人在乎,因为再多承诺,也抵不过欺骗的事实,对吗?”
谢起觉下颌紧绷着,硬生生吐出一字:“是。”
“谢起觉,你就是很坏。”秦已随哂笑了下,冲他抬起手,掌心里握着的是他扔来替她挡剑的那把匕首,此刻正抵向他的心口,她的声音字字句句,清晰无比:“坏得透顶,让我厌恶至极。”
在谢起觉身后待命的谭漆彻底怔住。
熟悉的话如搅裂的碎冰般砸进谢起觉的耳朵里,本该是不痛不痒的,不知为何,他也跟着猩红了眼眶,怒意、郁燥、悔恨数种情绪交织在一起。
可最后加起来似乎都抵不过一种难明的痛意。
“我早知你厌我,从骥山时的伪装到现在,终于是揭下了。”谢起觉步步靠近她,说着说着轻笑一声,“何必以故人之名,惺惺作态。”
匕首就这样轻易刺穿了衣物,秦已随神色松动了几分,在刀尖真的就要刺进血肉之时,她还是心软下来,随着他的步伐接连后退了。
“你借我有了萧予,有了宋书礼,而我的确是已经毫无用处了才对。”
谢起觉步步紧逼,身后是那池无比熟悉的深潭。
“白日里谭漆未曾杀得了你。”谢起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