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落音的那一瞬,秦已随浑身的鸡皮疙瘩不受控制地冒出,她咬紧了牙关,才勉强让自己的呼吸稳住。
他轻飘飘的一句话,就像把实实在在的刀抵在了她的喉咙处,只要她答错一个字,他便能在这个屋中将她杀人灭口。
“那是自然。”秦已随用力抿了下唇,开始从善如流地答道:“我与她已故的母亲相识,我尚还年少的时候与萧予见过,只是她怎会记得。”
“在这凉都城中,萧予便是我最为信任的姑娘。”
谢起觉沉默住。
秦已随不知他在想什么,难不成还是在怀疑她的年龄?她今年二十有四,而萧予正值二八年华,以她亲母作为证据,不仅合理,而且谢起觉即使是想查也难以下手。
“将军可还有疑问?”秦已随再一次壮着胆子开口,“若是不信,大可明日差人于太子殿下传个信,先同我去萧府赴约。”
这句,谢起觉回的很快,“不必了。”
“好。”
秦已随应声后,她稍稍抬高手,越过正前方的谢起觉,摸着黑往里走。
脚下绣鞋踩住裙摆,身子猝不及防往前趔趄,手臂冷不防被默不作声跟在身后的人稳稳扶住。
秦已随撞鬼似的,慌乱收回的手臂,如躲瘟神一般退开几步。
“将军可否点个灯?”
交代完,她便听见了谢起觉不再刻意压低的脚步声,人到了书案前,一盏橘黄的烛火被点亮。
谢起觉半蹲在书案旁,手臂懒懒垂挂在膝盖上,瞳色冷漠如常,连一旁燃烧正旺的火焰也不能温暖半分。
火光映照之下,秦已随面色却是盖不住的僵硬发白,本如晶莹玉石的容色被什么束缚掩藏住,青丝未挽如绸缎流泻,一袭夺目红衣被她洗的发旧。
她淡然地望着他,眼中已经看不出什么明显情绪。
谢起觉眉尖轻微皱起,喉结滚动一番,他将视线撇开。
秦已随视若无睹地继续往书案那走。
余光里,她动作缓慢又轻柔,雕纹宝鸭香炉中的安神香很快被点燃,袅袅淡香烟气逐渐浮出上空。
谢起觉目光逡巡回来,落在她安静的侧脸上,鬓角的碎发沿着下颚轻垂挂落,点缀在